可这一错眼的功夫……
楚训却一步上前挡在了憾生的身前,将配枪塞入他手中:“挟持我,进祠堂。”
憾生未料到他竟会如此,一时有些怔忪,楚训低喝一声:“还不动手!”
楚煜眼睁睁看着憾生挟持了楚训退入祠堂。
他可以痛下决心,不顾母亲生死也要对憾生动手,可此刻,他却不能不顾及憾生挟持的楚训。
毕竟,楚训是君父,先君臣,后父子,如果他当真连楚训生死也不顾,就冒然动手的话,他必将遭人诟病。
“煜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现在,没其他的路可走了……”
“您顾及父子的情分,老爷子可曾顾及过您的感受?这般不公,是可忍孰不可忍!”
楚煜死死盯着祠堂深处那簌簌燃烧的香火,他心头的天平,终究还是一点一点的倾斜了……
“祠堂,祠堂起火了……”
忽然有人喊叫出声,楚煜心头一颤,蓦地抬眼望去,果然,祠堂一角隐隐有火光浮现,这火大约是刚升起的缘故,并不怎么烈,只是火光忽明忽灭,似乎很快就要熄灭。
“来人……”
楚煜忽然开了口,心腹下属立时近前一步:“煜少……”
楚煜微微眯了眯眼:“祠堂中都是易燃木料,这火若是当真烧起来,可就麻烦了啊……”
下属很快明白了他话中深意,立时应道:“煜少放心,属下这就带人去救火……”
楚煜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祠堂中忽然火光熊熊,很快西南角已经烧的塌毁了一片,渐渐火势已成不可遏制之势……
“煜少,煜少……火势太大,实在是救不了啊……”
“煜少,您不能进去……这太危险了……”
“让开,都给我让开……父亲还在里面……”
楚煜痛呼哀嚎,不管不顾的要往火场中闯去,下属死死阻拦,却怎么都拦不住,眼瞅着楚煜就要奔入火中,下属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将他劈晕抬了出去……
楚氏祠堂,很快被熊熊大火彻底吞噬,那气派庄严,屹立了快百年的楚氏祠堂,就此灰飞烟灭。
楚氏小国的这场变故,震动了整个金三角,整个滇南,也震动了帝都。
祠堂里的那一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听说,楚煜命人翻遍了那断壁残垣中的每一处,最后却只找到了一具烧焦的尸骨,却是老国主楚煜的,整个火场翻遍,却都未寻到憾生的遗体。
楚煜一边痛哭哀嚎,一边命人严加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怎样,都不能让那憾生再逃回金三角去。
只是搜寻了整整八天,却全无憾生的任何蛛丝马迹,倒是真的生死未卜,成了一桩悬案。
老国主楚训死后第三日,楚煜承袭国主之位。
只是楚氏的那枚传了近百年的印章玉玺却自此下落无踪,楚煜继位之后,民间议论纷纷,而楚煜母亲因着当夜楚煜不顾她的生死的缘故,彻底心灰意冷,直接皈依出家了。
此事又掀起不小波澜,楚煜的声望一时之间跌到谷底。
那些手握军权的世家,无不开始蠢蠢欲动,意图取而代之。
进入四月,在楚氏内部越发混乱,各大手握军权的世家纷纷开始掀起战火时,徐慕舟亲率滇南重兵,围了楚氏小国。
八月,楚煜在四面楚歌之下,终于还是接受了总统府的招降。
自此,楚氏并入滇南,世上再无楚氏小国。
而厉慎珩亦是遵守约定,除却收回了楚家所有军权之外,依旧保留了楚家的各项特权。
而楚煜,依旧是楚氏的家主。
但终归是拔了牙的老虎,到底是今非昔比了。
大事已定,暌违帝都整整八个月的徐慕舟和秦九川终于回了帝都。
只是憾生,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总统府的庆功宴后,厉慎珩叫了徐慕舟和秦九川去书房说话。
“楚氏的事情之所以这般顺遂快速解决,憾生当属头功。”
徐慕舟开了口,秦九川也立时道:“慕舟说的是,这孩子,性子既坚韧又有一腔孤勇,真是难为他这些日子顶住了这样大的压力,一个人承受了这样的重担。”
“我们之前,终归还是错怪了他。”
大事已定,厉慎珩心中欢喜之余,却又不免觉得自责亏欠。
“您是一国总统,慎重行事是必然的,毕竟,一着行差踏错,那就是万劫不复的结果,憾生心里就是明白这些,所以才一个人默默的承担了一切。”
“他还没有消息?”
徐慕舟摇头,秦九川却道:“依我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不管怎样,只要他还活着,咱们总能将他找回来。”
“我心里头做了一个决定。”
厉慎珩望向徐慕舟:“慕舟,等憾生回来,我预将无双嫁给他为妻。”
徐慕舟先是一怔,旋即却是释然一笑:“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厉慎珩轻拍了拍徐慕舟的肩:“慕舟,有些事当真是天意如此,谁都没有办法改变。”
是啊,有些人之间,就是没有缘分,大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他们会修成正果,却偏偏以分手告终。
而有些人,打死都想不到他们会凑成一对,却最终携手白头了。
但愿,憾生与无双,也能这样,携手到白头去。
……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初冬。
神山之巅,那耸立在悬崖峭壁之间的小小一方禅院里,穿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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