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佳一父亲夏忠诚嘴里的赵东林不是别人,正是跟了他近两年的徒弟,这小子长得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夏忠诚所在的那家国营企业——阳城市机械制造厂实习。
虽说是一所二流大学,可好歹也是名大学生,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一直留在了实习的班组,好像被领导遗忘了一般,没有机会进机关科室。
这不光赵东林自己窝火,作为他师父的夏忠诚,也跟着打抱不平,跑车间主任郝志平那去反映过好几次,每次的答复都是如今没有合适的位置,让等着。
春节前,夏忠诚没忍住,又跑到郝主任那去啰嗦了一番,他知道赵东林春节也不打算回家,一半是因为想等女儿夏佳一回家过年,还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工作的问题没解决,父母辛辛苦苦供他读了四年书,如今还在班组下苦力,觉得回家丢不起这个人。
“老夏,不是我说你,这小赵跟着你在班组干活,哪点不好了,你是一名优秀的钳工,他学的正好是机械专业,年轻人,多在下边历练历练,没有坏处,这要放在将来啊,是千金难换的资本,你懂不?”
郝志平斜靠在真皮靠椅上,一只手在桌面上很有节奏的敲击,官腔十足。
夏忠诚不懂这些,他只知道,把赵东林放在他们维修班组干一些修修补补的活,就是埋没了人才,他一直坚信,这小赵是一枚金子,可是领导对他就是视而不见,丝毫没有重用的意思,一辈子老实巴交的夏忠诚,也不敢对主任拍桌子瞪眼大声质问,只敢唯唯诺诺地哀求他有合适的机会啊,一定要想着点他这个徒弟。
作为赵东林的师父,这或许是他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夏忠诚知道无望,打算离开,走到门口了,郝主任欲言又止,最后叫住了他,终究还是给他透露了一点小道消息,“老夏啊,这小赵能有你这个师父,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对他真是巴心巴肝的好了,看在你这份情上,我就给你托个底吧,我可是听说了,备件科的老马明年就要退休了,科里空出一个材料员的位置,你们真有想法,就赶快去活动活动。”
夏忠诚的眼底一下冒出了光来,说话也有些结巴,“郝主任,这敢情好,这……太感谢你了。”
大家都知道,这郝主任和备件科科长关系很好,既然他说出了这句话,那么找他帮忙,赵东林进机关工作的事,怕是就真的有希望了。
夏忠诚对这徒弟这样上心,当然不仅仅因为他是他徒弟,他还有自己的私心,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考察,夏忠诚一直认为,赵东林就是自己将来女婿的不二人选,这小子人聪明,懂事,勤快且孝顺,看上去还文质彬彬。
最为关键的是,去年女儿佳一春节的时候回来过一次,赵东林来家里给自己拜年,他发现这两孩子很谈得来,当时他的心底就灵光一动,想要撮合他们。
她这女儿啊,马上就25岁了,还在外边飘着,也没见她有回家乡发展的打算,夏忠诚看在眼里,非常着急,倘若能把终身大事解决了,对方还是自己知根知底的徒弟,又能把女儿留在身边,岂不两全其美?
“师父,有什么喜事呢?看把你乐得。”
赵东林捡起掉在工作台上的扳手,顺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椪柑来递给夏忠诚,“刚和班长他们去库房干活,她们给的。”
夏忠诚嘿嘿一笑,说仓库保管员那帮老娘们又拿你开涮了吧,是不是又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了?你别理她们,见到年轻小伙子就发骚。
说完他把手在工作服上蹭了蹭,剥开椪柑一人一半,虽然是在寒冷的冬天,也感觉甜到了心里去,“东林,刚和佳佳通电话了,她说过两天就回家,明天就去买票。”
赵东林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感觉嘴里的那瓣橘子一口便囫囵着吞了下去,语气激动,“师父,这是真的?昨天晚上我们在qq上聊天她还说主管不一定批假呢,春节票不好买,想节后再抽时间回来。”
说完,他便放下扳手掏手机,想要给夏佳一打电话,看夏忠诚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把手机放回工作服兜里去,用手扶了扶眼镜,“师父,我……”
夏忠诚识趣地往休息室走去,爽朗大笑,“你想打电话问就打吧,佳佳说了,这次回来,不打算再过去了,就留在阳城市发展。”
夏忠诚的笑意味深长,看得赵东林的心七上八下,又像是灌了蜜一样甜腻得醉人。
赵东林斜靠着工作台,把按下的电话又给挂掉,他怕自己太过紧张和激动,在电话里表达得语无伦次,反倒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喜欢这个女孩,从去年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最后,他给夏佳一发了一条短信。
“听师傅说,你过两天就回来?太好了,买好票了告诉我,我来车站接你。”
……
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一些,在南方这座没有暖气的城市,突然的降温让很多人都不太适应。
公交车上,夏佳一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又开始有些伤感,刚上车的两个乘客,提着大包小包,看样子是要往火车站赶,一边咒骂着该死的天气一边抱怨,“听说暴雪,好多地方铁路公路都封了,飞机也停飞了,你说我们还能赶上火车吗?”
夏佳一心底一咯噔,也隐隐有些担心起来,这几天,关于暴雪和冰冻灾害的新闻实在是太多了,不管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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