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了俞国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多尔衮端坐在原属于张秉文的公堂之上,望着跪在面前的米胜,微倾着半身,神情专注。
被他聚精会神地看着,米胜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象是被狼盯着一般。
“回王爷的话,小人确实见到了俞国振,他看上去只有二十岁,不过眼睛很亮,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但让人不敢反驳……”
米胜将自己印象中的俞国振说给多尔衮听,多尔衮微微点了一下头,这与他想象中的俞国振差不多,一个年轻、坚定同时又睿智的对手。不过就算再有本领,自己也能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若是机会来了,没准可以象收服孔有德他们一般,将此人收服下来。
明国给这样有才能的人一个伯爵的位置,若是他投靠大清,自己少不得给他个封王之爵,甚至可以将部分汉人之地交与他治理。不过明国的那位崇祯皇帝,可是个忌才妒贤的人物,怕是没有这种心胸。
“他就这样又让你回来了?”多尔衮又问道。
“他让小人回禀孙临,说是他整顿军备,立刻就来援助,让孙临准备与他夹击堵截的八旗铁甲。”
“哈哈哈哈哈……”
这个回答让多尔衮大笑起来,米胜垂着头不敢看,不知道他为何笑得如此猖狂。
“还有什么?”
“没有别的了……”
“很好,你先下去。”多尔衮打发米胜离开,然后又一个人狂笑起来。
“叔王今曰是遇到什么好事情,如此笑个不停啊?”豪格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问道。
豪格对多尔衮一直心存不满,前几曰得知多尔衮攻占济`南后,他立刻率众从德州城下赶回来,与多尔衮还发生了争执。他很不愤多尔衮将自己蒙在鼓中,让他去打德州,做出清兵准备回师的假象,实际上却奔袭济`南。结果多尔衮建了奇功,他却成了满清贵裔眼中的笑柄。
“自然是好事,一直让我大清头痛的俞国振,如今终于要折在我手中了。”多尔衮敛笑横眉。
“睿亲王,俞国振狡猾……我看他未必会中计。”杜度平淡地插了一句。
他同样对多尔衮不满,在他们被明人沿途搔扰,饿着肚子靠冰水充饥退了两百余里的时候,多尔衮不但不去接应救援,反而在他们抵达之后立刻剥夺了他对右翼军的指挥权——按黄台吉事先安排,右翼军岳托为正他为副,岳托死了理所当然就该是他来执掌,可是先有和硕图和他争正红旗,紧接着多尔衮又直接夺了他们的兵权!
因此,在多尔衮高兴的时候,他出来泼凉水。
唯一一个不吭声的是阿巴泰,身为建虏中的宿将,阿巴泰现在越发觉得自己的脑子不足用了。豪格身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看到豪格被多尔衮耍得团团转,他就想到自己被耍得团团转的情景。
他有些心灰意冷,反正无论他立多少功劳,黄台吉对他都是猜忌,倒不如一声不吭。
“俞国振当然不会上当,我原本就没指望着那个投降的汉将能瞒过他。”多尔衮又扫了杜度一眼:“他若是上当了,倒让我小瞧他,能将岳托逼死的,怎么是这么轻易上当的人物?”
“咦?”豪格愣住了。
“俞国振看破了我的计策,对这个米胜只是虚以委蛇。”多尔衮平静地道:“我几乎可以想到,他在打着什么鬼主意——顺水推舟借力打力,原本就是他最拿手的本事!”
“叔王,你就说明白些吧。”豪格已经满头都是雾水,他实在忍受不住多尔衮卖的关子了。
“若真是要来接应,为何俞国振没有说清楚接应的时间?更重要的是,换作你,会让米胜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来传递这么重要的消息,而不派遣自己亲信一起去找孙临?”
豪格恍然大悟,确实如此,孙临派一个人来报信,俞国振竟然一个人都不派回去,而是将口信转交给米胜来带,这虽然只是一个细节,却可以看出,俞国振其实没有中计!
“那俞国振会不会出来?”
“这还不明白么,我已经说过了,俞国振最惯用的便是顺水推舟的伎俩,既然我作出要诱他中计的模样,他当然也要顺水推舟配合我……不如此,他哪有击败我的机会?”
说到这里,多尔衮站起身来:“俞国振必然认为,我会在蟠龙岭和卧龙岭一带埋伏,就让他以为我在此埋伏吧……法谭!”
站在和硕图身边的法谭身体一抖,走了出来,跪倒在地:“奴才法谭在。”
罗洛浑还没有什么表情,和硕图却是怒火翻涌,法谭是正红旗的牛录章京,却对多尔衮如此恭敬,这分明是看到岳托死了罗洛浑年轻,想要另觅高枝来抱!
“唔,你去蟠龙山,带着你本部人马……哦,再从正红旗另挑一牛录,两个牛录在蟠龙山等着俞国振,他若来了,厮杀一场后便退。”
法谭不知道多尔衮这道命令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自己既然表现得如此恭敬,就没有了退路,因此立刻大声领命,然后转身而去。
经过和硕图身前时,他听到和硕图阴森森地哼了一声。
这队人马,就是去送死的,若是法谭本领够大,送死的少些,若是他本领不足,那么死的人就多,甚至有可能他自己也折在里面。多尔衮这是明目张胆地在削弱正红旗实力,可在场的正红旗诸人当中,罗洛浑年轻还不懂其中的勾当,而和硕图想来想去,觉得自己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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