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胡乱的一番作为,他怕是还在浑浑噩噩中,沉浸在心血被毁的悲哀,还有不被皇阿玛认可的沉痛。
然,关于这一点,她却没有任何的解释。
他曾旁敲侧击的隐晦的问过她,却被她一句话打发了。
“哦,苏有才来找我,求得我实在是太烦了,我就去了。”
不咸不淡的口吻。
随意之至的语气。
这不是九爷想要的答案。
然,既是她不愿意答,这话题算是再也无从问起了。
……
历经此事过后,他心思清明了些。
反倒是不慌不忙从容淡定了。
且多了几分对生活的闲情逸致——时不时的逗弄她。
她越生气,他越高兴。
在这种愁云惨淡的日子中,恶趣味的折磨她似乎成了他唯一排解的乐趣。
当然,他也会哄她。
不然她烦得真不理他了,他该多么无趣啊,要回到那种没滋味儿的生活,他可不干!
偶尔提着一笼子八哥跟她说吉祥话,逗她开心;偶尔带着她走街串巷的买她喜欢的东西;偶尔还带着她去曲园听戏、茶馆儿听说书的……
瞧着她也听乐呵的,就是最忒损,不饶人:“我瞧着这说书的还没你嘴贫呢,将来咱们要是落魄了,你出来说书也不错,凭你这贫劲儿,咱们一家温饱应该不成问题!”
我呸!
爷堂堂皇子,家财万贯,莫说理想远大,就是再不济,也有百亩良田,游手好闲一辈子都足够了,犯得着说书谋生!?
他倒吊着眉毛怒瞪她。
心想她这是真瞧不上他,还是故意气他呢,还是……旁敲侧击的想要制止他近日的行为?
……
皇阿玛于近日对废太子胤礽多加询顾,常有召见,与臣下的言谈中也不时流露出欲复重立之意。
大约又过了数十日,他大概估摸着满朝文武皆了然其心,便于十一月十四日召满汉文武大臣,令众人于诸阿哥中择立一人为新太子,说要在诸阿哥中选择皇储,一定听从大家推举的建议。
然,皇阿玛却没料到,事态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想进行。
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为首的朝中重臣,在与他商议过后,联名保奏胤禩为储君。
皇阿玛大感意外的神色,他站在朝堂上相距甚远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万分紧张,却不再如之前忐忑焦灼了。
他自然是希望能成事的,但皇阿玛心思缜密,虽然抛出鱼饵,却不一定真是这么想的,他只能做了他能做的。
其他的,听天由命,大不了再接再厉。
果真。
次日,皇阿玛复召诸王及大臣,屡言于梦中见孝庄文皇后及孝诚仁皇后“颜色殊不乐”,令他备感不安。
而废太子胤礽经多日调治,疯疾已除,本性痊复。
言下之意,即使不说破最后那一层,大家也全都明白了——废太子,可复立之。
皇上既动之以情又晓之以理,满朝官员无人敢反驳。
十一月十六日,废太子胤礽被释放。
二十八日,皇上复封胤禩为贝勒。
这个结果,他早已了然。
可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更是落寞……
心中无边无际的孤寂、失望。
胤礽就是国之害虫。
可他无能成那个样子,皇阿玛还是对他青睐有加,只因赫舍里皇后吗?!
皇阿玛是昏聩了吗!?
他愤怒!
他不甘!
凭什么!?
八哥德才兼备,满朝文武看好,他们又做了那么多,凭什么还不如一个废物太子!?
难道做储君要靠拼额娘吗!?
……
本以为此事这般就算是过去了,可康熙四十八年正月下旬,皇阿玛又旧事重提,查问众臣一致举荐胤禩为皇太子事,重责佟国维、马齐等人。
皇阿玛拒绝了康亲王椿泰等人对马齐所定的斩刑,反而将其交由胤禩拘禁。
他不知道皇阿玛为何要对除了太子以外的儿子如此残忍,连一丝希望都不肯给他们也就罢了,却让他们自己打压党内人士。
何其残酷!?
他再一次颓废丧气的喝得酩酊大醉了。
小祠堂。
又是那个俏丽的身影。
只是这次,她很温柔,如她的名字一般。
“命运对我不公!”他依偎在她的怀中,萎靡不振的愤慨。
她一下下轻拍着他,安抚他的心神。
良久后,淡淡开口问道:“你可曾想那个位置?”
第一次如此直接的被人问这样的话,他愣了下。
随后毫不犹豫的:“不想。”
他只想推八哥坐上那个位置。
只想让大清朝又更美好的明天。
“不想,放下,即可自在成佛。”
她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听着,也是感慨万千。
是啊,放下便可以了。
然,想让这一切放下,又岂是那么容易。
夕阳西下,昏黄的祠堂中,她俯身亲吻了他。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
时光无限美好……
……
三月初九日,一切铺垫停当,胤礽顺理成章的重立为太子,朝堂一片沸腾。
好在,皇上进而加封诸子。
胤禩也被释放,复封为贝勒。
经此废而复立,朝局为之一变。
诸阿哥的势力加强,太子则气弱,对峙之势较早先愈发毕露,夺嫡之心纷起。
然,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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