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我的脸;右边,是月饼的脸。
我身子一晃险些摔倒,狠掐虎口压住心魔,顿时灵台清明,那堆人骨好端端地摆在土坑里面。
“他们到底是谁?”月饼似乎在问我,又像是问自己。
我犹豫着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
月饼起身走到磷光人骨摆放的位置,双手比量着雪地留下的印记,又回来测量着这具人骨留在雪里的长度。
“他们俩,从脚到肩膀,和咱们一样高。”
那一刻,我有种很滑稽的错觉:这两具无头人骨,是我和月饼?
我使劲晃着脑袋,试图把这个极度荒谬的念头甩走。
这段时间,始终有个比异徒行者的终极任务更让我困惑的事情——为什么每一段传说中,都会出现“圆脸”、“黄衫”两个老人?他们说话语气、行事方式、甚至连使用的东西都和我们极度相似。
每次想到这件事情,我就头疼得要命。这两个老人的身份极为神秘,却总是能在历朝历代异徒行者的任务中出现,或者帮助解决任务,或者直接参与任务。
我和月饼在东越三坊七巷的时候,曾经出现过衣着容貌类似的两个老人,聊完“双抛桥”、“合抱榕”的传说就失踪了。当时我们接触“异徒行者”时间不久,并没有深究这件事,误以为是“八族”的人乔装打扮故意透露线索。
随着越来越多的探索,我早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两个老人冥冥中似乎和我们有某种关联。
但是这件事情实在太过可怕,每次出现这个念头,我都强行压制回去,或者用“不过是巧合”、“传说不能当真”的借口自我化解。
月饼虽然嘴上不说,我相信以他的判断力,早就有所察觉。只是在没有证据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妄下结论。
如今,这两具人骨就这么摆在眼前,而且还有桃木钉和军刀。桃木钉倒还好解释,历代懂点门道的人,都会随身携带。偏偏这柄军刀实在太蹊跷了,这具骨骼的种种特征,起码有千百年,怎么会有当代才有的武器?
况且,死人坑的由来,明明是两兄弟杀燕子摔死,至今能见到两具白骨,又怎么可能是那两个老人?
死人坑偏巧又是任务的所在地,周苏两家在贺兰山初遇月饼,很肯定地判断任务在死人坑。
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联系?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转来转去,汇聚成一团失控的光球撞击脑壳。我头痛欲裂,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突然,这团光球轰然爆裂,炸出了一个很荒诞的答案。
我觉得背脊发凉,一字一顿说出了答案:“月饼,咱们在未来某个时刻穿越了?这是穿越到过去最终死在这里的尸体?”
月饼抿着嘴,拿出一本笔记,递到我的手里。
我翻开笔记本,里面是一条我们从担任异徒行者以来的时间轴,每一件重要的事情都详细标注了时间。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圆脸黄衫”这四个字,出现在笔记的备注里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最后一页,画了无数个问号,中间写着四个字——他们是谁?
“还记得发生在古城,关于宝蛋儿变成阴犬的传说么?”月饼摸了摸鼻子,“收养宝蛋儿的黄衫、圆脸老人,交给宝蛋儿《西夏死书》残卷,去西夏旧址有更重要的事情。”
“宝蛋儿,也就是徐老,说过‘你们真像他们’,‘太多年了,也许你们就是’。初遇人獒王,他说‘真像’。徐老和人獒王年代不同,根本不可能相遇。他们看到咱们,第一反应都是下意识说像某两个人。咱们像谁?谁和他们有过交集?”
我不愿回答,却不得不说:“黄衫、圆脸两个老人。”
“我的好奇心虽然很强,也愿意经历更多精彩的人生。仅仅凭卓玛鼓声的感应,我就立刻到古城见老馆长,无论如何也要担当异徒行者,这符合逻辑么?”
我像个只会回应答案的机器人:“不符合。”
月饼说出了一句触动我心底最痛处的话——
“我之所以答应,拉你趟这浑水,是因为老馆长说了一件对咱们最重要的事。他说,相对于无从所知的身世,终极任务又算什么?你们完成了终极任务,或许就能了解最想知道的身世。”
我终于明白了!
月饼如此执着地完成异徒行者的任务,真正目的是寻找我们的身世!
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比在乎,甚至放弃一切去寻找的事情。
谁愿意活一辈子,却永远不知道茫茫人海到底哪个人才和自己有血缘关系?
“也许,咱们真会在未来某一天,遇到某件事情,触发某种时间空间的错乱,回到过去各个年代,设置各种任务线索,再由现在的你我完成,探寻真相。”月饼神情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寻找到真相的那一刻,咱们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却不得不穿越过去设置任务,否则现在的咱们就不会接受任务,就没有未来的事情,就不会有那些朝代发生的关于异徒行者的事情。最直接的影响,这个世界根本不会有咱们俩,这是一个类似于闪电侠的‘闪电悖论’。”
月饼这句话虽然难懂,但我立刻听明白了——异徒行者的任务,是未来的我们回到过去给自己设置的!而设置任务的原因,却是为了让现在的我们活着!
这个推论实在太可怕了!
如果真像月饼说的这样,有一点可以证实,我们因为某种原因死在了贺兰山燕子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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