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老夫人看着这个孙女,“经这一回,不管真假,你姐姐跟沐家的名声都毁了!你怎么就那么无动于衷呢。”
情天平静看着祖母:“那么当初相关我的新闻,又有谁担忧过,又有谁不是无动于衷。沐家既然站在高处,自然一举一动备受关注,风雨声里我是这么走来,向来在你们眼中如此优秀的沐尹洁应该也可以这么走来。”
已经赶回的沐益诚也出现在客厅里,刚好,情天着实没有功夫另外解释一遍。
话将沐老夫人堵得无言,半晌,神色哀伤:“现如今沐氏已在你手中,情天,如果你真的担起你爷爷留下的担子,就不止是沐氏,沐氏跟沐家是息息相关共存亡!近日想必我沐家一度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不能再出任何岔子,在那些人来调查之前,是否能——”
“已经立案的事情自有程序,还是那句话,她是清白的调查清楚会还给她公道,沐氏的事令人焦头烂额,今天回来这一趟只是想解释一遍,不是我所为,其他我一概不管,也没空去管。如果您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情天转身时,沐益诚起身,“情天,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你姐姐?”
脚步微顿,情天没有回头:“二叔别说这样的话,无所谓放过或不放过,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谁都逃不过。”
从沐家出来时,情天没想到等在门外的已不是余力的车,而是她熟悉的黑色座驾。
男子身形修长倚在车门边,一袭灰色西服,正在拢手点烟,目光往她这一瞥,便放下了打火机,手中烟直接松落了地。
他朝她走来,牵起她的手:“这么快。”
以为她回来一趟至少要等一会。
“你怎么不进去?”情天任他牵着往副驾驶,给她开门。
“刚到,想抽根烟。”他转头看她:“我想,你应该能自己处理,也想自己处理。”
只要她需要,他随时可以出现,但是他知道,他妻子不是这样躲在别人身后的人。
情天笑了。
上了车,他弯身给她系安全带,情天心里有话,等他绕回驾驶座上了车,启动往家回去,半路上,才问。
“关于沐尹洁的事……”
正好路口遇到灯变,车子在线外停下,蔺君尚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
干燥温暖的大掌包裹着她微凉的手背,他先问:“如果此事与我有关,情天会如何?”
情天侧眸看他,片刻:“你有你的理由。”
“理由……”灯换了,蔺君尚收回手握上方向盘,启动车子往前,声线温沉却隐有冷意,不是对她。
“我说过,我不是个大度的人。”
不管是当年鹭城的那些事,还是现如今沐家发生的,就像当初他与沐圳良唯一约见过的那一面时说的,沐家人会对自己人心软,他却不会,他所心系所护,唯有一个她。
如果说以前沐尹洁的那些事还能称之为姐妹不睦的小打小闹,那么最近,程度已经升级不可控的地步。
有关情天不好的新闻突然爆出,幕后相关他都已经查清,而因为嫉妒对情天的多次为难,上一次他警告过,谁知沐尹洁不怕死。
都知情天念旧长情,如若这一回不是沐尹洁触及了她最后的底线,毁了她向来珍视的东西,又怎会立马联系林简将遗嘱公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情天走到这一步,都是沐家人自己逼的,她不止一次给过他们机会。
沐尹洁这人,是真的需要很好的教训才能记得住。
关于这件事,情天再没有多问,因为她心中已知晓了。
转头看窗外,最近出门是早晨,归途总伴随日暮。
c市的街景如昔繁华,熙熙攘攘,身处其中,哪个成年人人不需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这些事本与他无关,只不过因为事关她,所以他插手……她又怎么会去怪他。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小时候少堂跟菁菁多是跟着我,但其实我没有忘记过自己这个堂姐。”
“虽然她不常回家,跟我与少堂菁菁接触的很少,可每次她回来,或许因为亲情使然吧,还是会想要靠近,想一起玩耍。”
“记得她刚上初中的时候,学校里曾有一阵折纸月季的风潮,不是一张白纸直接折成一朵普通的月季,是特意将纸张裁成小纸片,再折成的小小微型月季花。她要面子,答应了送同学一千朵当生日礼物,自己没耐心,就让我替她折。我想啊,这是堂姐难得的请求,自然要给她做好,自己特意去买了很好看的几色珠光纸,细心裁成一小张一小张,那时四年级的我,花了课余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全都在给她折。”
“纸月季真好看,微型的更精致生动,但越小着实越难,我把折好的都放在一个好看的盒子里,数量越来越多,临到快九百朵了吧,约定交给她的前两日,她突然提前来问要,我说还差一点。打开盒子给她看,她抱走了只说剩下的她自己解决。”
“我说过少堂那时候非常皮,到处捣乱到处钻,沐家没有什么地方他不去。沐尹洁拿走装着纸月季的盒子半天之后,少堂跑来跟我说……说在院子花架某个角落下,看到我折的那些花。”
“我不信,跟着少堂一起去楼下看,辛苦折了一个月的月季花,真的全洒在花架下,那明显不是不小心弄洒的。”
情天的声音平淡轻轻,目光望着窗外回忆着往事,那些事情都已经非常久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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