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电梯一层层往上升,许途实在追不动了,只能站在某一层的电梯前等着门开。
不一会等来电梯,刚进了门里的时候,他接到了电话。
电话的内容很简短,听到时候虽然神色微微变了,但似乎又不太惊讶,只是淡淡叹了口气。
“你赶紧上顶楼,我怕周龄出事!”
电梯里信号不太好,许途也没心思多说,交代了一句就挂了电话,只盼着电梯赶紧到。
……
是深夜,住院部大楼的顶层,铁门还没有上锁,虚掩着,许途推开,走出去,面前豁然一片宽广的天台。
天台边缘,一个女人站在那里,角度非常危险,只要转身往下看,高度就能令人目眩腿软。
“四夫人,你别冲动!”
许途心都提到嗓子眼,虽然着急音量也不敢太高,怕自己的声音惊吓到了那人,会出什么意外。
周龄跟许途顶多是见过,认得,却并不算认识,更没有单独说过什么话,她一脸煞白,眼中空茫与悲哀交织,转头看了许途一眼,像是看着他,又像是根本没在看他。
“一切都结束了,从今以后都结束了……”
她嘴里喃喃着,神色恍惚。
立秋已过,夜晚天台的风是那样大那样凉,吹得她脸发麻,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开始麻木了。
“我们太太很关心你,你千万不要冲动,不要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许途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搬出情天来,周龄听到提及情天,眼中好像划过一丝光,“有她在,我放心,放心的……你不要过来,别过来……”
她往后退,那样的角落,许途根本不敢乱动一下。
身后有脚步声,来人正是早前跟护工询问病房所在的那个年轻男子,余力,以及,蔺君尚。
蔺君尚一身黑色大衣,夜风里衣角被吹得翩飞,更显高大沉稳,就这么一步步走来。
就在刚刚,楼下某一层的某一间独立病房里才刚发生过一场忙乱,因为,住在那个病房里的沐家三爷,沐胜远,已经断气了。
蔺君尚脸色格外沉冷,往前走,周龄看到他时明显双眼睁大,摇着头:“别过来,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话语呢喃中带着哭音,余力没有再往前,许途也站在原地没动,只有蔺君尚还一步步朝她走近。
“真的别过来了,让我走吧,一切都结束了。”
“你以为这样就是解脱了?”
他看着她,看着她离天台边缘越来越近,面色严肃让人感觉气场迫人,“既然有胆量报仇,为什么没有胆量好好活着?”
“我没有办法!”
周龄突然痛哭出来,泪眼模糊地看着地面,喃喃道:“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他不死的话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沐家的事,意外都不是意外,他那么狠,我没有办法……”
“如果不是因为他,圳良怎么会郁郁寡欢,怎么会不到五十就因为脑溢血走了。以前他好好的,就是这两年开始有头疼的毛病,今年来更是,我都不知道他夜里难受醒来多少次。即使发生意外不是沐胜远安排的也是因为他,圳良才那么早就走了!”
“还有菁菁,那天酒宴如果不是情天推开她,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
像是陷在自己的意识里,周龄歇斯底里地嚷着,说着,目光一片空茫。
“如果他不死,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他还想要好起来,不、不能让他好起来,千万不能让他好起来!我只剩下菁菁了……是该结束了,如果我的命可以换得沐家的安宁,换得菁菁平安,我不后悔!”
这件事她放在心里那么久,以前不争不抢,但这一年来,沐胜远跟沐圳良兄弟间的关系越发到冰点,在公司里被打压的沐圳良已经连职位都放弃,连沐氏都不去了,就在家闲散过,他说当提前退休的,但是周龄知道,很多个夜里他都睡不着,她常常半夜起来,看到他独自一人在露台外抽烟。
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人上了年纪,这并不是件好事,他也开始频繁地觉得头疼不适,身体的情况相比往年是一下子差了太多,如果不是心中放了太多事,如果不是人过得不开心,如果不是向来孝顺的他得不到老母亲的信任与喜欢,如果不是沐家不再像以前的那个家,他怎么会越来越郁郁寡欢。
沐圳良的突然去世,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被沐胜远逼的!
这些周龄心中都非常清楚,她不说,是因为他们一家向来不争惯了,沐圳良走了以后,她更要照顾沐箐箐,沐箐箐是她剩下唯一的希望。
然而,却又出了度假村酒宴的那一场意外,她不管那一场人为的意外是为了谁设计的,她只知道当时差点出事的是自己的女儿,那天之后她每一次回想都是后怕,她真的怕了。
紧接着是苗丽云也出了事,她想着,那对夫妻都躺在了医院里,应该再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了,却又在那一天,去医院时偶然听到沐胜远依然寄期望于肝脏移植!
她不能让沐胜远有这样的机会,不能让他好起来!
就是那天从医院得知这件事之后,她才安落不久的心再度极度不安,她夜里总是噩梦,梦到沐胜远好起来了,又开始要对付谁了,其中会不会有她的菁菁——
……
“所以你打算结束了他的生命,也结束自己的,这样值得吗?”
跟前,蔺君尚的声音在夜风里格外沉稳肃冷,像是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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