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挪了一步,悄声附耳提醒:“老板,他是方进。”
顾诚点点头,昨个看过照片,他也认出来。
寸头白发夹杂,体型消瘦,身材矮小,看上去苦大仇深,穿了件洗的发白的保安服。
战士上去招呼:“方进是吧?我们老板有话问你。”
“哦?”方进诧异的瞟了顾诚一眼,目光在花蕊身上停留下,然后抬起手:“都进屋坐。”
到了门房里,一张桌子上摊开份报纸,立柜里厚厚的报刊杂志。除了方进的靠背椅,再就是一把长椅,别无他物。
方进从抽屉里掏了两个一次姓纸杯,讨好的倒茶水给顾诚:“喝茶。”
顾诚随手把纸杯放在旁边的炉子上头:“方进,你别忙着招呼。我来,想知道些东西。”
“尽管问,咱有啥说啥。”方进笑呵呵的。
“好。我问你,前几年,你进监狱前,是不是在泉县当过矿长。”顾诚开门见山。
方进面色一变,瞬间笑眯眯的神情消失,靠回椅子,小眼睛打量顾诚几个:“问这干什么?都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说。”
“不想说!?”随行的都是小伙子,见状便捏着拳头迈步上前想揍人。
方进吓一跳:“你们想干啥?别乱来啊,有话好好说。”
顾诚笑笑:“那你就老实回答。”
方进摸不清顾诚来路,但看他嚣张的气势,便回话说:“我是当过矿长,然后出了场矿难,拎出去顶罪。前年才放出来。然后托人找关系,到这里来上班。”
顾诚点点头,还算老实,没有说谎。
又问方进:“你把当时矿难前后经过讲下。”
“这!?”方进为难:“你们是记者?都过去那么久了,别翻了。我就想好好过曰子,能不能找其他人?”
顾诚耸耸肩:“过去很久吗?那些遇难的人,你都忘记了?”
方进双手捂脸,搓了搓:“没忘记又能咋办,该活还得活,曰子还得过。我在监狱里蹲了好几年,就算犯了错,也受到惩罚了。现在,我问心无愧。”
说罢,方进便无所畏惧的与顾诚对视。
顾诚冷笑:“问心无愧?你真这么想的?那你就把当时整个过程告诉我。要是你真的没多大过错,那就没什么。”
方进摇摇头:“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记者也好,家属也罢。我牢房都坐了,还怕什么。告到法院我也不怕。你找我这种小人物算什么本事,找那些上面的领导去啊。市里的,省里的,那些人你有胆找?”
说着,方进便站起来,抬手轰人:“走走走,都走。我这儿还上班呢,别妨碍我。”
顾诚一个眼色,随从上前把方进架住,强行按回座椅上。
方进气急败坏:“我警告你们,再动手我就报警啊。妈的,什么人啊,欺负我一个老年人。”
“方进!”顾诚声音陡然抬高,大喝道:“你他妈给我闭嘴,问你什么,就说什么。除非,你觉得自己活腻了。报警?哼,你现在打电话。我等你。”
“啥?”方进一愣,这么有恃无恐,难道大有来头?
他畏畏缩缩的拿起桌上电话:“你再不走,我真拨了?”
“快点。让你死心,废话多。”顾诚催促。
方进见状咬咬牙,狠下心来,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里说明情况,但谁料警察根本不理会,说人都在外面,就把方进电话给撂了。
方进面色发苦,顾诚也是无语。
他还想着等警察赶到后威风一把,谁知根本犯不上。
警察都不来,方进彻底没辙。
两个保镖虎视眈眈,他低下头认输:“算我倒霉,你想知道啥我都说。”
顾诚催促:“就把矿难前后讲清楚。”
“哦。”方进紧锁眉头,陷入回忆:“当时,我……”
足足花了四十多分钟,方进才全部讲完。
他浑身无力的靠在椅中,看着顾诚:“完了。都说完了。哎,怪我当时犹豫,不该听上头的命令。”
和马凯讲的差不多,矿难前几天,就有人汇报危险,建议停工,报到方进这里来。
但他没有决定权,只好又上报给矿务局局长庞立强。
据方进说,庞立强是倾向于停工修整的,但矿区的另一个头目,也就是省上大人物的爪牙,为了多一天上工的利润,却坚决不同意。
争执不下,加上安监局局长出面,本来能避免的安全事故就爆发了。
顾诚评论:“这么说,你很无辜了?就是个小卒子?”
方进叹口气:“本来就是。最关心生产安全的,除了下井的工人,就是我们这些直属负责人。但偏偏得听上面的话。我当时可拿工资的,停工不停工对我没影响。你说我打算咋整?对吧。还是那些雇佣村民的,多挖一天就是钱,才不择手段的弄。”
“嗯。你说的,我都记住了。”顾诚心情沉重,起身:“我会好好调查的,要是你撒谎,就等着倒霉吧。听说你孙女,长得挺可爱的。呵呵。”
“我们走。”顾诚龙行虎步,出了门房。
“哎!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他妈敢乱来……”
上了车,被吓住的方进才从里头跑出来,站门口骂骂咧咧的。
汽车发动,花蕊问道:“老板,现在我们去哪?”
“找他说的局长庞立强。”顾诚望着车窗外喧闹的街景:“先看看方进有没有撒谎。”
“好的。老板,那我先让人把方进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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