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便知道,知道在她的心中,自己和那个男人所占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但他也一直自欺欺人,以为他们的位置,是等量的,只是地位不同。今日,听着她如此清晰的说出来,还有什么是不能明了的呢?
原本以为已经从此了无波痕的,痛到麻木心脏,又蹙的疼了起来。绝望,满心的绝望,几乎压得叫他喘不过气,他倒退了几步,颓然的转身走了……
而他走后,南宫锦也从百里惊鸿的怀中出来,呆呆的看着门口。
他轻抚着她的面颊,开口:“方才的话,是为了说给冷子寒听吧?”他听得出那语气中的一丝刻意,否则也不会还强调一句“情义再重,也不及你在我心中之重”。奇怪的是,分明就知道她是说给冷子寒听的,他却觉得好似是真的对自己说的,而且,心中高兴的情愫是那般明显。
南宫锦点头,开口:“确实是说给他听的,只希望他能早点解脱出来,才有可能得到幸福,也不会辜负了紫陌的牺牲!”
“冷子寒,是何等聪明。”他低低的开口感叹,也许这一瞬间,冷子寒是被她的话迷惑了,但是等他冷静下来,自然也明白了个中缘由。
“但他也会明白,他得到解脱,是我的愿望!”冷子寒,也是愿意为了她付出所有的,若是她的愿望,他一定会努力去达成,她想要他放过自己的心,他便一定会放过。就当是她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吧。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自然就不再开口了。
又是半晌的沉寂之后,她淡淡的开口:“陪我去送紫陌一程吧!”
若只是她一个人,她没有勇气去。
百里惊鸿点了点头,将她扶了起来。缓步往大堂而去,还没到大堂的门口,便看见有冥纸从屋内飘了出来,零零散散的,雪花一般,飘飞的,除了生人的寄托,还有凌乱而细碎的记忆。
南宫锦也回忆起了当初在西武,她们三个女人互相扶持着行走,好不容易才站住了脚,从一无所有,到位极人臣。一起渡过了君临渊去世之后,最为难熬的日子,一起走过了一个流年。从看桃花开,到看梅花落,可如今,三个人,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脑中留下的……
有上官渃汐的隐忍坚强,也有慕千千的贤惠得体。
有君紫陌的顽皮单纯,还有云皎兮的压抑沉稳。
除了记忆,也只有记忆了。
回忆了半晌之后,她颓然的摇了摇头。不论是什么,终她一生,也再不可能看到了。那些遗失在流年的光与欢笑,都仿佛随着这些飘飘洒洒的冥纸飘远,看着看着,南宫锦禁不住伸出手,伸向虚空,是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飘向更远的地方,一手挥过,不仅什么都没有抓住,反而打碎了一些虚拟的梦境,让她彻底的回归到现实。
紧接着,便是一阵痛入骨髓的失落……
百里惊鸿紧紧的攥了一下她的手,清冷如月的声线在她的耳畔响起:“你还有我。”
南宫锦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原本毫无依托的心,也慢慢的沉淀了下来,点了点头,抬步进去,却见冷子寒站在君紫陌的棺木前,静静的看着还没有合上的盖子,看见躺在棺木之中,女子唇边含笑的容颜,而整个人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南宫锦他们进来了,他才慢慢的收回了眼神。
四面寂静,轩辕以陌在火盆钱烧着冥纸,一边烧一边掉泪,而破站在她的身后,手忙脚乱的不断的伸手,用帕子给她擦泪。
南宫锦缓步过去,看了一眼棺木中那带着一丝甜美的笑,仿佛只是睡着了的女子,还有她那略显苍白,表示她在阵中她身上的血已经散了七七八八的面色。恍惚之中,好似是看见了当初在北冥,考女德女戒之时,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教她作弊的情形,还总是偏执的叫她皇嫂,自己怎么说她都不听。
那时候,无论是她还是自己,都不会想到有今天吧?
伸出手,触上她的面颊,喃喃道:“紫陌,你该见到你皇兄了吧?对不起,锦姐姐没有保护好你,到了那边,有你皇兄在,不会有人再欺负你的!”
她相信,君临渊那样的人,不论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都会是绝对的王者。
冷子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的出门而去。一路到了城墙之上,方才停下了脚步。而他的胸口还放着那丫头强放在自己身上的玉坠,灼灼发烫,火一般的烧灼。点漆般的眼眸,看向虚空,丝丝云彩,遮住了太阳,就如同他阴霾的心。
他情愿,是自己死在阵中。也不是让那么一个弱女子拼了命来救自己,现下,他要怎么办?一辈子活在对她的亏欠之中?
耳边,还能听到她清晰而含笑的话语。今天是我最开心一天,我想做你的妻,哪怕是妾也好……
闭上双眸,即便是只观那优雅的侧颜,也仍旧是英俊到足以摄人心魂,可他整个人却于今日显得有些落魄。一直站立着,足足有一刻钟之后,他方才睁开了双眼。也于同时,做下了一个决定……
南宫锦蹲着身子,和轩辕以陌一起烧着冥纸。君紫陌在这里认识的人并不多,所以来送她的人也没有多少,而魔教的众人,竟然都在破的带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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