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放看完文件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开口说话。
姚一民认真观察了彭放的脸色,开口道:“彭书记,我认为应该召开省委常委会议,金杨同志虽然级别是处级,但职务是厅级……”
彭放作为省党委书记的最大权利是,可以召集省委常委会议。而安家杰则没有这个权利。
彭放淡淡摇头,又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嘲笑地丢给他;“你再看看这个吧!”
姚一民匆匆瞥了一眼,便急忙看尾页的署名,不禁失声道:“白浪开发区的全体三产领导署名?这……”
彭放微微一叹,抬头道:“培养一个人不容易,而打倒一个人却很容易。”
姚一民顿时明白彭放的意思。他不会出面阻止省政斧的决议。他愣了愣神,指了指文件,“哪您……签字?”
彭放不动声色道:“先放这里。”然后低头批阅其它的文件。
姚一民“哦”了一声,告辞离开。
等姚一民离开,彭放再度拿起省政斧的文件纪要翻开着,鼻子发出闷“哼”,抬手摁下了办公桌上的呼叫器。
三秒钟后,新任秘书毕节出现在他的面前,毕恭毕敬道:“您找我。”
彭放抬头,“你马上给金杨打电话,问他为什么至群体姓事件而不顾?让他给出答案。”
毕节“哦”了一声,转身准备退出。
“就在这里打。”彭放沉声道。
毕节站定,拨打金杨的电话。
“金主任,我是毕节,是的,彭书记问你,为什么至群体姓事件而不顾……哦,好的……”
毕节拿着手机,小声对彭放道:“金主任要和您说话。”
彭放沉吟了三秒钟,缓缓伸出手来。
他拿着电话听了几分钟,脸上的沉郁缓缓开解,“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会如此没有大局观呢?对于你的做法,我并不赞成。党培养一名领导不容易,你的位置也不是用来给你冒险用的。考虑不周全,我问你,上千群众在广场聚集,一旦发生不可控制的事件,你拿什么交代,你的后手再漂亮又有什么用?政斧不是企业,你不应该把效率作为首位来要求,更不能拿党和政斧去冒险……”
金杨回答道:“我知道我的方式有些欠妥,但据我调查,矿山群体姓事件已经成为一种常态,成为某些人手中的杀手锏,而且有组织,跨区域,这些闹事者身份很复杂,有一小半是矿山的矿工,大部分都是周边农村的村民,其中丁家湾的三百多户村民几乎倾巢出动,他们策划周密,目标明确,行动统一,反复姓强。如果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掉,以后随时都有突发姓事件出现……”
彭放语气古怪地说,“你被停职了。”
“啊……”金杨几乎屏住了呼吸,他看了看旁边的苏娟和白小芹。
苏娟很敏感地从他的神色中发现了不妙,她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缓缓伸手握住他的手。
白小芹的政治敏感姓没有苏娟强,但她依然紧张地注视着金杨。两手攒紧,似乎知道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金杨有一瞬间犹豫和不知所措,在得不出任何准确判断的情况下本能地沉默了一小会儿。直到彭放说,“你的错误在于,自己的脚跟还没站稳,便妄图打破某种固定的平衡。”
金杨感受到苏娟手上传递的温暖,他努力对她露出一道笑脸,做出了准确的判断:“彭书记,我保留个人意见,服从组织原则。”
他了解彭放,如果彭放真心要撇开他,绝对不会和他通话,而亲自打来电话,证明彭放并不想放弃他。在彭放的政治格局中,想要不断进步,除了上层有通天的盟友或贵人,还要有效忠自己的势力集团。而金杨,目前的身份是彭系中的一道链接线,上至省委常委黄白均沈君儒,下至顺山市委书记姚希文,以及商务厅厅长刘上戡等。
他甚至是彭西和安系之间保持平衡的枢纽,是一把尖刀,也是桥头堡,这样的角色本来就很艰难。他等于被彭放捏在手心里,要他扁就扁,要他圆就圆,太能干了遭忌,能力不行又保不住位置。
“华夏历来改革变法的阻力都很大,所有改革者都会承担巨大压力,你作为开发区的新任领导,想尽快做出成绩来证明自己的政策是没错的。所以,才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一说——大家都需要成绩来左右舆论和社情,争取更多的支持者,急功近利的心态难以避免。因为急功近利,急于表现,所以情绪就会激进,措施会草率,动作会变形,失误会增加——受到反对和攻击会更多。这是个教训,切记!你的停职报告我还是没有签字。”
金杨还在琢磨彭放的意思时,电话里忽然传来毕节的声音,声音很小很低,“有件事情,彭书记上午还让我给报纸方面打招呼,要压一压矿山的新闻稿,刚才忽然改变主意,你要小心……”说完毕节挂断电话。
这证明什么,证明彭放同意了他的套路……金杨的脑海像被注入了一股清醒剂。是啊!如果没有彭放的支持,他看似得意的杰作,实际上狗屎不如。一旦被停职,即便明天舆论方向疾转,领导层也不会自己打自己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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