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波叹息着抬头,欲言又止道:“我听说您被撤职了……”
柳莎失声“啊”了一声,然后紧捂嘴巴。
金杨心中一动,暗忖这卢波还真是个人才,到底值不值得培养,现在到是个试炼的契机。于是他点燃一支烟,接过柳莎递上来的茶杯,轻声道:“准确说,是停职。”
卢波心想,撤职和停职还不是一样,有区别吗?他下意识地摊了摊手,语气沉重道:“您会调离开发区吗?”
金杨实话实说,“暂时未知。”
卢波目露遗憾,颓然垂头,小声道:“对不起!我没有能力帮到您……”
“如果我调走,你以后……”
金杨的话没说完,卢波坚定第抬头,“您走,我马上辞职。”
金杨“哦了一声,“为什么?”
卢波动情道:“您是我见过最好的领导,洞察本质,知己识人,明是非,真心干事业,我相信开发区在您的代理下,绝对会成为……”
金杨呵呵一笑,“你过奖了。再说你也用不着辞职呀?除非你有更好的前途。”
卢波苦笑道:“在您手下,我能完成自我价值,离开了您,我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
金杨怦然心动,他淡淡道:“有个故事。话说武松杀嫂,刺配孟州牢城营。到了牢城营的房里,早有数十个囚徒来看武松,开口便是指点:好汉,你新到这里,包裹里若有人情的书信并使用的银两,取在手头,少刻差拨到来,便可送与他,若吃杀威棒时,也打得轻。武松道:感谢众位指教我,小人身边略有些东西。若是他好问我讨时,便送些与他;若是硬问我要时,一文也没!很明显,武松显然没有在体制里面混过多长时间,他做阳谷县刑警大队长时间太短,又没有做过公家囚徒的武松,还是不大懂得这里的奥妙。”
卢波和柳莎面面相觑,他们怀疑金杨是不是刺激过度了。
金杨继续江道:“狱头一见武松没有主动及时地奉上银子,破口便是大骂:你也是安眉带眼的人,直须要我开口?说你是景阳冈打虎的好汉,阳谷县做都头,只道你晓事,如何这等不达时务!”
“懂事的是宋江。宋江根本不需要他人指点。他是吏员出身,真正受过政斧教育多年,什么潜规则他不懂?所以,宋江做得自然而然:差拨来,他马上送了十两银子给他;管营处又自加倍送十两再加其他礼物;营里管事的人,并使唤的军健人等,都送些银两与他们买茶吃,因此无一不喜欢宋江。”金杨意味深长道:“武松是经人指点仍不开窍,林冲是一经指点就开窍;宋江是不用指点,他的窍,早就在官场被开了。但是,必须指出的是,人各有命。最懂事的宋江,最后在牢城营里最惨:装疯、吃屎、毒打、送刑场杀头。林冲次之:被陷害,差点成了烤肉。而武松最好:单身牢房如同宾馆,有人伺候如同服务员,每曰大鱼大肉美酒佳肴如同贵宾。”
卢波似乎稍微明白了些,但又不完全明白金杨的意思。
柳莎是整个人傻了,她心里着急啊!金叔是不是疯了,这个节骨眼上,讲水浒故事?
金杨总结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人,懂事当然好。有些事,不懂,更好。”
卢波几欲开口反驳,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金杨都落到这个下场了,何必和他争论呢。
金杨忽然问柳莎,“这……段时间,有电话进来吗?”
柳莎“呀”了一声,惶急地拿起手机递到金杨手上,“有几个电话,我没接,也不……好上楼打扰……”
金杨默默翻看来电号码。宁夏打了三次,詹丽一次电话和两条安慰短讯,田雯琦打来两次,夏国华一次,甚至朱爱君和戈大旗也打来一次电话。他心想,大概是他被停职的消息传了出去,所以找他证实或者安慰他……他首先回拨了戈大旗的电话。
“戈处长。”
“金……主任,永安公司查账的事情……”戈大旗吞吞吐吐开说……金杨明白了个大概,戈大旗的意思是,他们的账快查不下去了,办公室副主任丁香,以及南飞和艾慕国几次来到财务处,要求他们立刻停止账目清查,如果不是一个班的武警战士守住财务大门,估计他们早被赶了出来。
加上他被停职的消息传出,戈大旗心里也没底了。他打电话的意思是想证明谣言是不是真实的,账目还查不查?
“查。为什么不查。”金杨语气严肃道:“今天是星期六,我的停职文件也要到星期一才正式生效。从法律角度来说,我还是开发区的主任,我依然能行驶一定职权。”
戈大旗犹豫半晌,压低声音道:“我仅能顶到星期一早上。金主任……如果到时停止调查,请别怪罪我,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金杨呵呵一笑,“你们查了一天一夜,查到什么问题没有?”
电话那边静了五秒钟,沉声道:“当然查出了问题,而且很严重,否则我们也没有胆量驳回开发区的新命令。”
“好!干得好!”金杨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微微激动道:“坚持两天。不为我,为了人民。请坚持住。”
结束和戈大旗的通话后,他回拨了田雯琦的电话。田雯琦大概从另外的渠道证实了金杨的停职消息,所以她没有问金杨,依然向他汇报发改委试点工作组的消息,说有三名工作组成员不辞而别,回到了京都,就剩下许组长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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