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抬起手给凌念看。
的确,手掌蹭破了皮,血肉模糊。
"等着,我上去给你拿药。"凌念的声音稳下来。
"不用了。"许疏拉住她,拾起地上的袋子塞到她手中,"拿着东西上去吧,趁热吃,买的挺多,可以叫上舍友一起。你的性格太安静内敛,能分享的时候就多分享,这样将来有事才有人帮你,也不至于,一个人撑着……"
凌念看着他,忽然想起刚刚的四张餐券,价格不菲的样子,她这才明白那人的用心,不由得冷笑一声,"许疏,你怎么那么像我爸?"
"你怎么那么像我爸?不,我爸都不会告诉我这些,这么黑暗的人生道理,他才不舍得告诉我。"
在一起的时候,许疏总是会无意的将一些社会上的人情世故吐露给她听。每一次凌念都要嘲笑他老。
其实,他不过比凌念大不到两岁而已。
准确地说,是一年零六个月。
凌念上的是实验班,中间跳了一级,所以他们是同级不同校。
"哎,也不知道一中是怎么教育出你这个小老人的。未老先衰吧你。"凌念是个典型的双子座,不熟悉的时候文文静静,熟悉了便常常语出惊人,损许疏更是她一大乐趣。
许疏却从不以为意,只笑着安静的回应,"迟早要知道的啊。"
见她眸色沉重,终究是不忍心她太早成长,笑着摸摸她的头发,"不知道也无所谓,在家有你父亲哥哥宠着,出门有我许少爷宠着,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每每这时她便佯装伤怀,窝在他怀里低声道,"可父亲哥哥也不会宠我一辈子的,我要是长不大怎么办?"
"没事,我会宠你一辈子的。"
许疏不常骗人。除了身体不适经常瞒她之外,骗过她的屈指可数。
偏偏这一句却让凌念每次想起都痛彻心扉。
他终究是不能宠她一辈子啊。
谁也不能宠谁一辈子。所以,只有成长。
"小念?"越来越低弱的声音在唤她的名字,凌念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惨白的一张脸,冷汗密布,却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隐忍到了极致。
凌念的父亲胃病很严重,有时候痛得狠了昏沉间还会喃喃唤着紫夜撒娇般的喊疼。凌念一直是靠这个鉴别凌辰胃痛的强弱的。可是许疏却如顽石一般,不管怎么疼都只是不轻不重的握着她的手,嘴角是经年不变的迷人微笑。
所以凌念一度以为他病的不厉害。直到那一次偶然见他独自在病房里痛得扯破了床单,她才恍然明白,原来一直都这么疼。
那么此刻,那个依旧温柔的唤她的名字脸色苍白的少年,你究竟有多疼?
"许疏,我们在一起快两年,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你什么?"凌念看着对面的人,目光平静。
许疏咬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那,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最严重的时候,你有多痛?"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竭力保持的平稳,许疏心里一痛。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隐忍和隐瞒成了她的执念和心病。
其实,也没有多疼。
最厉害的时候也比不上她那句分手,比不上他微笑点头说好的那一瞬,心里的痛。
那时候他吞了一瓶止痛药被送到医院洗胃,清醒的时候,身上的痛麻木了,心痛依旧。
许疏缓缓牵起凌念的手,迟疑着放在自己腹部的痉挛处。
掌心下的抽动比以往父亲胃部的那些还要剧烈很多,凌念的手瞬间和许疏一样变得冰凉。
他握着自己的手随掌下痉挛频率的加快而越来越紧,直到她能觉出骨骼变形般的疼痛。凌念咬住嘴唇默默忍着,不敢发出声音。
然而许疏却不再用力,缓缓送开她的手。
"只是这样么?"她依旧不大相信。
许疏含笑点头,却再挤不出力气说一个字。
"好,许疏,我记得了。"凌念眨了眨眼睛,逼回泪水,努力微笑,"在美国,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以后我们还能再见,不许痛得比现在厉害。"
凌念也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说出"不许",她只是说了。因为她知道温柔的许疏不会和她为这个纠缠,无论她说什么他永远会微笑着说,好,我记住了。
许疏抽回手用力按住绞痛的腹部,连呼吸都吃力,却依旧扯起微笑,柔声道,"好,我记住了。"
凌念忽然就笑起来。
她多了解面前这个人啊。
"上去吧,冷了。"许疏又犯了自以为是的错误,他自己被雨淋湿冻得发抖就以为她也会冷。
可凌念没有生气。她一直明白,这是他表达爱的方式,那样拙劣,却那样真实。
"伞给你吧。等雨小一些再走。"凌念拾起雨伞放在他身边,提着东西就要上楼。
"小念,"听到呼唤凌念回过身,看见那人扶着墙站在那里,脸上终于不再挂着那种让人心疼的微笑,他低低地开口,声色发颤,"好好照顾自己。。。。。。"声音忽然停住,凌念站在那里等他继续。
然而那个人却是半饷无言,按着腹部弯下腰去。匆匆赶来的凌沐即使的扶住他,瞪了一眼傻站在一边的凌念,"你怎么让他淋成这样?我以为你说着玩呢,真不管他啊?"
凌念没有开口,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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