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那一刻漏跳了几拍,他抿住唇沉默很久,低声问,"她,瘦了?"
"咳,军训嘛,哪有不瘦的,尤其是n大的军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年那个惨……"
许疏习惯的配合着微笑,却想起没有人能看见,便再不勉强自己,看着车渐渐驶向山腰,才道,"凌沐,先不说了,我要到了。"
"恩,正事还没问,你坐飞机怎样,没有不舒服吧?"
"没事,我挂了。"
电话被急匆匆的挂断,凌沐叹口气对着听筒说了声保重。
出了卧室看见一家人都已坐好只等他一个,凌沐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两声,"大家先吃就是嘛。"
"凌沐电话说完了?过来让我看看,高了没有?"说话的是凌辰,他依旧是一身永恒的黑色西装,明明年近半百却依旧锐气逼人的样子。
在这座沿海的城市,甚至在整个商界他都是一个神话,人们也许不知道世界顶级财团seller的董事长是谁,但一定知道seller有一位盲人总裁,全权分管大中华地区事务。凌沐学商,便是受了他的影响。
此刻他乖乖走过去站在凌辰身旁,任凭他慈爱地笑着抹他的脸。
"恩,比上次见又帅了些。"
"叔叔你这话说的,我哪有您帅啊。"凌沐挨着凌念坐下来。
"这么久的电话,儿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洛欢一边摆着碗筷一边调侃。
"咳,你儿子我好歹是个副主席,这是公事,公事。"
假正经的样子把所有人都逗乐了,一场家宴和往常一样轻松愉快,而凌念看着满桌子她爱吃的菜却没了动筷子的yù_wàng。
去年这个时候,她酒足饭饱借着遛弯的机会去看许疏,隔着巨大的落地窗却看见他和许离坐在长桌的一边,两个人对着满桌子的菜安静的吃。
那场景太过辛酸,于是凌念敲了门要求蹭饭。
许疏的眼睛里惊喜无法掩饰,连许离都笑着给她摆碗筷。
然而席上,许疏却只顾着给许离和她夹菜,自己却不动筷子。后来她才知道那个人从中午开始就一直胃痛,晚餐被她逼着喝的那两口汤也吐了。
那个时候凌念发誓,下一年的中秋,她上了大学成了年,一定把许疏兄妹带到家里来一起吃饭。
可惜,这终究成了无法兑现的誓言。
心里这样乱,晚餐该有的程序凌念却一丝不落。给长辈们每人盛了碗排骨汤,又低声告诉父亲每个菜的位置,凌念回头却看见自己的碗里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汤。
"哥?"她迟疑地问着。那家伙什么时候这样细心了?
"多吃点。"凌沐又给她夹了块排骨,"你瘦了有人会心疼的。"
凌念忽然眼睛发酸。
明明很多人都会为她瘦而心疼,为什么她就偏偏没理由的觉得哥哥说的是那个人。
她更加控制不住的去想,他好不好?第一个没有许离的中秋节,他会不会过得不习惯?
此刻,美国纽约郊外的一座小山,山腰处那大片的庄园里,林氏家族一如既往每年一次的家宴。
没有人知道林渊为什么把家宴定在中秋节而不是春节,也没有人会问。
他们明白,这个商界沉浮半生,将seller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老人心里一定有不少不能触碰的秘密。
林氏家宴分两桌,靠里的那桌只有林渊最亲近的人才能做。今年,除了他的兄弟姐妹还有女儿之外多了一个人,他的外孙,十岁开始便带着妹妹独居中国的外孙许疏。
在林家过去的九年里,许疏许离和他们的父亲许杉一样是个禁忌。
可是许疏回来了,他便不是禁忌,但那两人还是。
"为什么不把你的妹妹一起带回来?"坐在长桌上首的老人声音平淡地问着,让人猜不出喜怒。
"许离今年高三,正是高考的关键一年。"长桌另一端苍白的少年同样平静地回答。
"我是问为什么不让她一起来美国居住。"
"中国的高考是对人非常好的历练,我希望许离能经历一下,这对她以后的人生会有帮助。"
"你也这么认为么?"林渊侧头问他的女儿。
林筱漂了一眼许疏,轻轻道,"许离自小就是你来带,那么我就不再管。无论带得好还是坏,都算你的。"
许疏握着餐具的手一颤,他缓缓挑起嘴角,低声道,"是的母亲,我记住了。"
这一顿晚饭凌念吃的很多。
连看不见的凌辰都明显的察觉了女儿的不同寻常。
"这孩子,军训真这么累么,吃的比平常多一倍。"洛欢倒了杯饮料递给她。
"嘿嘿,不是说我瘦了么,我多吃点省得你们心疼。"
"小念。"凌沐拉住她去夹包子的手,"别吃了,小心长胖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怎么了?你们养不起我?"
凌念的眼睛竟然发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小念,怎么了?"凌辰敏锐地察觉了不对,伸手揽住女儿的肩。
"没什么啊。呀,都八点了,学校军训时要求九点到宿舍呢。爸,伯父伯母,我先走了。"凌念抓起沙发上的包冲出了门。
"凌沐,学校有这规矩么?"凌辰沉声问着。
"今年新加的。"凌沐跟着起身,"我送小念回去。"
凌念一个人沿着小路慢慢地走,身后响起车铃声,凌沐将自行车停在凌念身前向她甩了甩头,"妹儿,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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