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万人遍及城外四野,军队四合,堵住了夏州出入的道路!又有成千上万衣衫褴褛者被赶为攻城先锋——那都是契丹在河套地区新俘虏的百姓。
攻势在将动未动之际,代表契丹一族无上威权的镔铁旗杆大纛推到了阵前,城外十余万人望见大纛,步兵一起半跪,骑兵一齐高举兵器,大叫:“契丹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契丹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辽阔的苍穹下响荡着,城内党项一族听了无不胆寒,更有妇孺被吓得大小shī_jìn。
却见一骑飞至城下,片刻后李彝秀赶来道:“大哥!契丹……契丹皇帝派使者来了!”
李仁贵、李庄恒等纵为老将也不禁当众变色,一起哦了一声发出微微的呻吟。
李彝殷沉住了气道:“有请!”
一个箩筐垂下,将契丹使者拉了起来,契丹使者来到李彝殷面前,昂然道:“你就是李彝殷?”
李彝秀喝道:“放肆!”
那使者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道:“皇帝陛下给你带了一句话,你听好了!”
李彝殷道:“在下洗耳恭听!”
那使者道:“朕,给你们三天时间!”
说完这句话他掉头就走了。
李仁贵、李庄恒等面面相觑,均想:“耶律德光这是什么意思?三天时间?是说三天之内如果不投降就攻城么?”
但是很快的,契丹人的欢吼声就打破了二李的这个想法!在契丹使者回去之后,镔铁大纛之下令旗挥动,十余万军队嗷嗷而叫,二十万战马如龙嘶鸣,汉步兵随即行动,胡化汉兵指挥着归顺汉兵,归顺汉兵驱赶着裹挟汉兵,裹挟汉兵驱赶着刚刚投降的河套百姓!
这时已是黄昏,但契丹人并未有撤退的打算,相反——攻城开始了!
器械也发动了!
投石呼啸而至,火团从天而降!
契丹得到了汉家技术已久,就攻城能力来讲竟不在唐军之下!
“守住!守住!”李仁贵大呼起来,指挥手下分头行动。
一万漠北骑射兵横插过来,望着城头就是一阵箭雨!
他们来得快,去的也快,但就在来去之间飞箭已如狂暴的大雨一样插遍夏州北城头!
漠北骑射兵才去,漠南骑射兵又来,又是一轮的箭雨!
两万羽箭在片刻间就让夏州北城头钉得如同刺猬一般!
李彝秀大叫着抱住了李彝殷滚入一面毛毡盾墙之后,这才躲过了箭雨,但他左臂已经中了一箭!
战争竟是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李彝殷狼狈,李彝秀受伤,屹立数十年不倒的夏州城在转瞬间就变得风雨飘摇!
“朕,给你们三天时间!”
这句话犹如铁锤一样击打着李仁贵与李庄恒的心!
李仁贵这样理解着:“三天之内,耶律德光有把握攻破夏州城!”
李庄恒则这样理解着:“若我们在三天之内不投降,只怕将来党项可能灭族!”
无论是哪一种理解,这句话在契丹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下都显得不是虚言恫吓!
这就是耶律德光出动大兵的用意:他不但要打败敌人,更要在包括西北诸藩在内的天下人心目中,建立契丹铁骑不可战胜的神话!只要竖立起这一个神话,再往后中原诸藩就再不敢仰视契丹帝国,在镔铁大纛勉强将全部匍匐!
李彝秀中的是一支毒箭,悟真为他刮肉治疗时李彝殷就在旁边陪伴着,因为治疗及时,毒性并未蔓延,但李彝秀却在失血过多之后脸色苍白。
李仁贵和李庄恒在见识过契丹可怕之后,心里有着一肚的话要说,却碍着悟真无法开口。终于悟真带着药箱出去之后,李庄恒才道:“将军,难道……难道我们真的要扛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李彝殷黑了脸。
“契丹的来势,大大出乎我们想象之外啊!”李仁贵说。他们原本都认为天策与契丹虽然交恶,但党项投靠天策,起的也只是牵制契丹、石晋的作用,却没有想到契丹这次竟是皇帝亲临,而且一来就是如此可怕的攻势。
要党项人牵制契丹、石晋他们愿意,要他们作为阵前卒给张迈卖命,党项一族就要犹豫了!何况耶律德光所展现的兵力已经说明:契丹军是有能力摧毁党项全族的!
“你们,是什么意思!”几乎相同的一句话,李彝殷的语气又重了三分!
李仁贵道:“我们的意思,将军明白的。”
李彝殷道:“我不明白!”
李庄恒道:“党项力弱,抵挡不住契丹的!”
李彝殷怒道:“难道你要我向耶律德光投降么!”
李仁贵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党项本非汉儿,在胡旗之下还是汉旗之下,并无区别。”
李彝殷哼了一声,道:“耶律德光只是露了个脸,就将你们吓成这样了?我党项男儿,何时变得如此胆小如鼠了?”
李仁贵道:“非是胆小如鼠,实在是……将军,我们必须让张迈表个态!张迈乃是绝世枭雄,他不会顾惜我们的!我们不能让夏州数十年基业,不能将党项合族老小,用来作张迈他与契丹赌博的筹码!”
“住口!”李彝殷喝道:“你竟敢在大战之前,口出慢我军心之言!若不是念你乃是我的叔叔,只这一事我就要将你军法处置!”
李仁贵被他一喝,方才收敛。李彝殷挥手道:“我们夏州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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