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那汉子被奉承得雄风健健,心里甚是舒爽,只从怀里掏出了个沉甸甸的银袋子道:“主家给的赏,只管将那小子笼络住,待嫁入了崔家,那家财底子丰厚,尽够你弟弟填补钱窟窿的!”
说着一对如胶似漆的男女总算是分开了,那人系好了衣带子,便扬长而去。
琼娘紧盯着那人的背影,后脊梁冒出的都是冷风阵阵。
那人虽然比较着记忆里的要年轻些,可是他的确是柳家的外院管事,名字叫高广贵。而他儿子叫高喜,后来做了尚云天的书童,改名作高听泉。
在她前世记忆里,落水之后,在井中绝望挣扎,逐渐不支下沉时,便是高听泉在高声呼救……、
自己前世今生,都不曾亏欠过高家父子,为何他们父子俩竟然这般暗中设局,妄图置崔家和她于死地?
琼娘不动声色地退了回去,直觉两腿战栗得发麻——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股子抑制不住的愤恨。
柳萍川!你欺人太甚!
只回去的路上,琼娘便将前因后果俱想了清楚。
前世里,那萍娘便勾结了外院的管事高广贵,前世崔传宝是不是通过高广贵认识的莲娘,不得而知。
但今世本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的确是被人刻意牵扯到一处去的。
高家父子乃是狼狈一窝,高听泉大约也是柳萍川买通了的。最后竟然是对自己痛下杀手……
今世呢,许是看着崔家的日子过得好了,那柳萍川又是浑身的不自在,竟然又故伎重施,
琼娘一直不愿将人想得太恶。虽然心中一直猜度自己前世的死于柳萍川脱不开干系。
可是如今一切俱坐实了,便不由得她不信,这个柳萍川恶毒到了骨子里,就算重活一世,她也没有断过为恶的念头!
一旁的喜鹊也是义愤填膺,只气道:“少爷这是让狐媚子骗去了,全想着套取东家的钱财呢!待得回了食斋,叫上伙计,带了家伙,捣烂了她的狐狸窝!”
一旁的婆子也甚是气愤,只说:“小姐尽快吩咐,到时候我一个人,就能抓烂了她那张脸!”
琼娘闭着眼想了想,过了一会道:“若是这么做了,那个叫莲娘的岂不是又要白白去哥哥那扮成苦主诉苦?”
喜鹊急道:“那怎么办?这样一来,回去将听到的学给少爷听,他也是不会信的!”
琼娘没有回答,只是快下马车的时候吩咐着她们守口如瓶,不要说给少爷听。
待得回了食斋时,快进中午,渐渐上来了客人。琼娘依旧如往昔一般监督厨房婆子洗菜切菜。
听着耳旁熟悉的炒勺叮当的声音,琼娘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做菜讲究个煎煮烹炸,火候入味。
人世间的报应轮回也是如此,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她倒看看,这一世,柳萍川能蹦跶到几时?
与琼娘渐渐平复的心绪不同。柳萍川此时的心绪正在火上炙烤一般的难受。
这一世,尚云天竟然落榜了!
当刚知道这消息时,是让她始料未及的。而且前世里,本该责罚江东王的科考舞弊案,怎么变成了影射太子的案子?
若不是天子给储君留了些面子,只怕现在那长长的罪责书上,首当其冲便写着太子刘熙的名字。
当柳萍川从父亲的嘴中得知,那恩科第一的卷子,原本是一位叫尚云天的书生时,心慢慢地安定了下来。
尚郎才高八斗,前世权倾朝野,那时实打实的真才实学,虽然提前了经年应考,怎么可能名落孙山,不见踪迹呢?
现在尚郎平反,隆恩浩荡,虽然不能再补录状元,却给了个捐生的头衔。
本朝的惯例,尚未及分配地方官职的闲官,便为捐生。
柳萍川觉得依着尚云天的本事,得到皇帝的重用是迟早的事情。于是多方打听后,知道了他暂居在给外地进京,没有采买府苑的官员歇宿的外事衙斋里。
柳萍川精心打扮了一番,只说自己得知他乃哥哥西席之子,受此不白之冤,很是气愤。
而听闻他得以昭雪之际,前来慰问一二,顺便表达下自己对他才情的仰慕,更带着自己出印的那本子诗集前去讨教。
哪里想到,尚云天在衙斋里倒是见了她,只是冷冷地上下打量,听着她柔声细语的介绍,却默不作声。
待得她递过来那本子诗集,想要讨教诗集时,他只一页页默默翻阅,待翻到最后一页时,却突然愤怒地将这诗集扔甩到了地上,更是冲到她的面前,扭住了她的胳膊不放。
柳萍川只当他想要轻薄了自己,身体隐隐发热。
可谁知他却突然撒手,莫测高深地看着自己,然后只说到,他近日有些疲累,若是小姐愿意,改日再叙。
尚云天的反应,实在是大大出乎柳萍川的意料。
事实上,这一世有许多事情都脱离的她的掌控。
虽然自己早早回了柳家,如愿成为了柳家的千金,并尽力按照前世里琼娘的步调前行。
可是乞巧节上,她并没能如前世琼娘一般,冠盖满京华,更是与雍阳公主交恶,没有如琼娘一般成为她的闺中至交。
而尚云天的落考更是叫她分外慌神。
这一世似乎什么都变了,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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