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口有点渴,你们去拿些消渴的汤来。”
一应人这才退下了。
第二日,丽妃来妙常这里串门子。
她在旁边扶着妙常手臂,两人一同在小花园散步。
妙常看出丽妃眼底乌青,有几分憔悴,不由问道:“可是后宫中有人不听管教了?”
丽妃协管宫务,妙常以为有人趁她不在,给丽妃小鞋穿。
丽妃心神不属,听妙常问像是受了一惊。
等她反应过来后苦笑道:“不是的。”
“臣妾只是担心父亲。”
妙常使个眼色,身后的宫人皆退后两步。
妙常回头看向丽妃,开口问道:“前朝出什么变故了?”
丽妃出身大长公主府,父亲是公主驸马,丽妃受宠,周大人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算是天子近臣。
丽妃苦笑道:“娘娘有所不知,徐州又出事了。”
妙常思虑半响,“是去年雪患的那个徐州?”
“正是。”
丽妃面上愁云密布,“徐州多难,朝廷好不容易拨下款项,补了漏子,今年夏天那又涝了,百姓们收成化成飞烟,过得苦极了。”
妙常听了也无比唏嘘,“这是老天不作美,不给人活路。”
“徐州灾重之地十室九空,饿殍满地,人死了不少,东西全都淹坏了,那些健壮的农家汉子,家中妇幼一死,干脆个个占了山头,成了土匪。”
妙常听了脚下一滑,丽妃忙是扶住她。
“娘娘莫担忧,他们成不了气候,朝廷还是以规劝为主,已经有不少人归降了。”
妙常咬牙自责,“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本宫竟是听你说才知道。”
丽妃淡笑,“这山村乡野间,哪里都有土匪的。”
“那丽妃姐姐担心的是?”
丽妃幽幽叹了口气,“皇上派家父做招降的主将,家父年事已高,徐州地偏,都是山地陡峭,家父身为人臣,为君上分忧乃分内之事,但臣妾身为女儿,怎么能不担心呢?”
妙常诚心劝慰道:“周大人行事老练,早有章程,亲兵随身保护,丽妃姐姐放宽心,你刚刚也说,很多人已经归降,周大人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丽妃听了,拢起的细眉微微敞开,“贵妃娘娘说的有道理。”
“倒是本宫让贵妃娘娘着忧了,娘娘听了此事,可是担心皇上?”
妙常不可置否。
丽妃倒像是不放在心上,“徐州那地,皇上早就派兵驻扎,翻不出什么花样来,至于匪患,也不及当年沙匪的十分之一。”
妙常如释重负。
“这事虽说严重,但在可控范围之内,皇上心里有谱,娘娘好好安胎,比什么都强。”
妙常看丽妃冷静自信的模样,不由暗自反省。
‘皇上每日劳累,她也该多体贴细心,让他无后顾之忧才对。’
这样想着,妙常也再无心在外面游玩,丽妃看出她的归意,便与她分道扬镳,自回了云萝宫。
妙常亲笔写了封书信,派人带去乾元宫。
妙常自然不知,妥曜得到这封书信的惊诧。
他扬扬书信,“都安,你看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都安看着皇上心情甚好的样子,“娘娘这是想皇上了。”
皇上自病中心情一直不爽,贵妃娘娘的一封信才换了点笑模样。
妥曜手指来回磋磨着信角,神色晦暗不明,近乎偏执般死死盯着那封信,不知在想些什么。
都安垂下脑袋。
“召凤宸宫元贵妃入乾元宫侍寝。”
妙常并不知道,她的一次无心之举,十分准确地安抚了妥曜脆弱的小心脏,决定结束单方面的闹别扭。
皇上再次踏入后宫,不意外的又是贵妃侍寝。
还是单召入帝宫。
又是一次皇后才应有的待遇。
后宫中人已是麻木了。
妙常本命人将乾元宫前后打扫一遍,没想到妥曜竟然会传召自己。
“都总管,皇上怎么了?”妙常开口问道。
都安长叹口气,眼带苦涩,妙常不由有几分在意。
只听他道:“娘娘有所不知,皇上身上的流感刚好没多久,又犯了头疼,今天收到娘娘的信,实在压抑不住思念之情,才请娘娘乾元宫一叙。”
妙常登时坐不住,忙叫人备轿。
都安一路小跑着才跟上妙常的软轿。
妙常不顾一路上向自己行礼问安的宫人们,径直走进了妥曜的寝殿。
都安在后面挥退了跪在地上的宫人。
大殿中门窗紧闭,明黄色的盘龙云帐皆是放下,四足貔貅嵌玉的香炉徐徐吐烟,龙床前氤氲雾气,整个殿中空荡荡的。
妙常隐隐绰绰地看见妥曜趴伏在床上的身影。
妙常提着裙子,小声叫道:“皇上,皇上……”
回应她的,是妥曜带有几分气音的呻,吟似蕴藏着几分痛苦。
妙常更是着急,不顾礼节,冲到妥曜的床前。
那床帐交叠覆盖在一起,妙常费了些许气力,才打开道缝隙。
她忙凑近妥曜。
妥曜这才睁开略显迷离的双眼,从被中伸出手,“你来了。”
妙常忙紧握住他微凉如玉的手指,焦急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妥曜又将自己向被子里埋了埋。
妙常四下看看,带有几分愤怒道:“怎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妥曜闷闷地说,“是朕让他们退下的。”
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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