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温热的手指,一下就搭在了他的下巴上,又很快就贴在了他的唇边。
虽然,那手指有些粗粝,明显诉说着干活的痕迹。可到底,女子的手,和男子的是不同的,天性就带着柔软,也天然得让他被摸得全身僵硬,心尖都开始发颤,脸庞也是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热。
她要干嘛?
这么问着,某些遐想,却已是不受控制地飞入他的脑中,在他的脑海里掀起了一股又一股的浪潮。
他的肌肉,绷得更紧了,更快要忍不下去了,想睁开眼了。
就在这时,几颗硬硬的东西,突然被塞入了他的嘴里。他懵住的时候,又被塞了几颗。
他条件反射地合上嘴的时候,淡淡的甜味,一下在他嘴里溢开,再然后,甜味转浓,那股浓甜,分作两股,一股往他的脑海里钻,一股往他的心窝口去。
他猛地睁开了眼。
咫尺之外,是她带笑的脸,甜得就跟他此刻吃进嘴里的糖似的。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给你省下来的,足足八颗呢。”
她扬起手,比出一个八字。
然后又皱了一下眉,“其实,我有给你留下十颗的,凑个十全十美。可是,我好饿啊~”
她一下把脸给皱得跟个包子似的,黑亮的眼也一下黯淡,感觉都快要哭了,“太饿了,就没忍住,就吃了两颗。”
她好像对这个结果很是不满意,顿了顿之后,才又扬起了笑脸,笑嘻嘻的,也不知道是在鼓舞她自己,还是在鼓舞他。
“八颗也不错,八八八、发发发,是个超级受人喜爱的吉利数呢。你吃了,保你事业一帆风顺、鹏程万里!”
他猛地站了起来,转过了身。
“你怎么了?”她担心地问。
他却是不想让她看见他一下红了的眼眶,以及那一下的软弱。
她不会知道,他在部队里受到的阻挠,但她却愿意给他最真的祝福,祝他鹏程万里。
用老娘的话说,她其实是个贪吃鬼,是个死抠门,是个连给孩子们分糖,都仅仅只用半颗糖打发的小气鬼。可这样的小气鬼,却硬是扛着饥饿,给他省出八颗糖来。
哦,不对,其实是十颗。那两颗,是怪他回来得太晚,把她给饿坏了,才忍不住给吃了。
为此,她都自责了。
这是头一次,除了他的老娘,一个女人向他展示对他的疼爱,那种伟大到硬是和自己的生理本能做斗争的疼爱。毕竟,她的能吃,他亲眼目睹。她的饿坏了,他更是感受深刻。
这一刻,他的心里涨涨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又酸酸的,是满心满眼的心疼;和着从嘴里不停往心里钻的甜,一时酸酸甜甜的,感动莫名。
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这份起伏得太过厉害的心绪,转了回去,含糊地哑声道:“下次别给我留了。你要是饿了,干脆就吃了吧。”
“不行!”她很认真地绷紧了小脸,“你是我老公呢,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愣了下,没绷住,呵呵笑开,然后越是笑,那脸就越是红。
一双灼灼有神的眼,却是第一次,直接而放肆地盯着她,捕捉着她的眼。
小弟常年在部队呆着,娶个媳妇也只能在家里放着,所以娶谁不是娶?!
傻子也不是生来就傻,而是十一岁那年发烧给烧傻的,所以能给小弟生健康的娃儿。
傻子也好使唤,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干起活来,就跟那老黄牛似的,不会像前头那个,在人前摆出一副苦兮兮的样子,又在回娘家的时候流泪诉苦。
而且,傻子力气恁大,以此推测,身子骨必然也是强壮的,就不怕她会虚弱地倒下,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将家里的重活都交给她。
所以,他们瞒着小弟,先斩后奏就把人给定下了、娶了。只是谁能想到,傻子突然不傻了,而小弟又突然回来了,还一眼就相中了傻子呢。
“她不傻了,其实我也挺替我弟高兴。”陈道西言不由衷地继续说,“可是我就是受不了她那股劲,感觉把我弟给支使得团团转。”
陈道岩两兄弟立刻哈哈笑,都说他这比喻太对了。
陈道西跟着笑了笑后,撇了撇嘴,“这说是去找鸡蛋,你们瞧好吧,回头肯定什么都找不到。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道南就是陪着瞎搞。”
“兴许真的能找到呢?”也就只比陈道南大了一岁的陈道石,却在陈道南“露了那么一手后”,对他有些盲目信任和崇拜。
“不可能,这么大的山呢。”
“是啊。”陈道岩附和。
陈道石就有些动摇,可想了想之后,还是问:“那万一真的找到呢?”
陈道西笑,“你都说是万一了!”
陈道石面上一红,不吱声了。
陈道西就有些得意。
三人感觉走了得有十来分钟的样子,眼瞅着陈道南那边没有半点消息,陈道西冲着陈道石又来了一句,“看吧,根本就没找到!”
陈道石“嗯”了一声,有点蔫。
看上去有些被打击到了。
然后过了没几秒,陈道南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喂——快回来——看见村子了——在这头——走反了——”
高处,陈道南拿着一根被折断的枯树枝,使劲地冲着三人挥舞。
三人扭头去看,等听到“走反了”三个字之后,腿真的有些软,脑袋里的一根筋也跟着突突跳。
走反了?!
所以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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