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大学有片湖, 她以前来找他的时候他带她转过。周逸每天早上都会去那里背很久的书,晚上回租屋绕着学校走一圈从后门出去。
后门摆着很多小吃摊,个个都被围满。
不知道他有没有吃过这些, 周逸偶尔买点回去吃味道真不错。她有时候还期待着或许有一天会遇见他, 他来学校办个事儿什么的。
陈迦南曾经问她你考研是为了什么呢。
有的人为了找个好工作,有的人为了继续深造,有的人只是盲目跟风, 有的人不想毕业就失业,有的人真的是为了理想, 有的人恐惧这社会不想出来。
陈迦南接着又说周逸你是为了你父母。
她在无数个失眠的夜晚里很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 有一天还没想通她生病了,渐渐地病得很重那种。
晚上睡不着,想个事情就头痛,胃口后来也出了毛病,吃东西就吐, 吐完了腰都直不起来,打嗝,作呕, 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她跑了大学附近很多诊所药店,治失眠的养胃的乱七八糟都买回来吃还是没用, 网上搜治失眠的偏方给枕头边放洋葱蒜瓣也试过,后来实在不管用跑了趟医院, 排队拍片子。
那个大夫诊断她是颈椎压迫神经引起的头痛, 给她开了些药。那天青城的雪很大, 她走了很久才赶上最后一趟公交车,回去才发现药瓶上写着中风的字样。
她不敢吃,给陈洁打电话。
电话里周北岷叮嘱她什么药都别吃,连夜开车过来接她回了家。周逸觉得自己需要一场长长的休息,生活允许她暂时妥协。
她每天躺在爸妈房间的阳台上晒太阳,一句话也不多说。早上陈洁熬好中药她一喝就躺下了,中药一喝就饱了吃不下饭,早饭到了晚上才慢慢消化,一分钟打嗝二三十次,睡着了就不打了,她睡不着。
有一天她听见陈洁问周北岷:“胃痉挛呃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父母开始比她还小心翼翼,陈洁变着法儿的给她做饭,周北岷会说这个菜难消化别给她吃,有时候还会凶陈洁说:“这个是凉性的她那个胃能受得了吗?”
陈洁一点都不生气,声音很小道:“我不是看这个有营养吗。”
他们不再问她的学习,陈洁把所有书都装箱收了起来。好几回陈洁看见周逸坐在阳台上掉眼泪,吓的不敢上前跑去厨房偷偷擦眼睛。
周逸变得不爱说话了,身体越来越差。
十一月的一个中午太阳特别好,周北岷早就上班去了。陈洁把家里收拾好对周逸说:“今天跟妈出个门。”
周逸坐在阳台上看窗外,把目光收回来。
“我听说咱街道有一个医生挺好的,妈带你过去看看。”她吃什么药好像作用都不大,陈洁到处找偏方,“你爸不喜欢我带你去那些小诊所,咱娘俩去试试说不准有点用是不是?”
她打嗝已经连续两个月,吃睡都是个问题。
那个医生说她轻度抑郁消化系统不好,给她开了一周的中药说吃完再来,她吃了两周半打嗝没停,周北岷把陈洁骂了一顿,药给她断了。
一个傍晚陈洁打电话哭出声了。
周逸从床上爬起来推开房门就站在门口,陈洁对小姨说:“你说周逸我怎么办病了这么久不见好,姐心里多累都快疯了。”
周逸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陈洁说:“她这打嗝是我块心病。”
电话那边不知道小姨说了什么,陈洁点了点头说好,挂掉电话一回头看见周逸,匆忙擦了擦眼泪轻责:“怎么没穿鞋就出来了?”
说着走过去把她拉回房间,让她坐上床。
周逸想说妈你别哭,可她心里那点邪恶作怪硬是没有张嘴。陈洁给她扯了扯被子捂到胃上,说:“我刚和你小姨打了个电话。”
“她的意思是想让你去她那边,你小姨夫认识一个医生针灸不错,说不定对你这个有点用。”陈洁说,“你外婆外公也都在那儿,我也放心。”
周逸垂下眸子,半响又抬起来。
“晚上我和你爸商量一下,能快点就快点。”陈洁说。
小姨家在乌鲁木齐,她以前读书没时间去。那个瞬间忽然渴望从这里逃出去,却又迟疑了一下。
“我十二月还要考试。”她说。
这句话她说的有气无力,回家这两个月没怎么看过书,每天门都不出,抱着被子趟阳台上,可心里知道她有事情没做完。
那句话一出,她没想到陈洁会哭。
“不考了咱不考了。”陈洁眼眶顿时噙满泪水,开始骂,“这个烂试咱不考了又不是天塌了。”说着深深看了眼周逸,“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妈啥都不要了。”
周逸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陈洁哭的重重“唉“了一声,说这病要是生在妈身上多好,接着抬手煽起自个儿的脸,周逸哭着去拦,嘴里喊着妈……你别这样。
陈洁握着周逸的手,去给她擦眼泪。
母女俩都哭得不成样子,陈洁哭笑着说你看都不打嗝了,周逸哭着哭着笑了,笑完了又打了个嗝,陈洁眼泪又下来了。
“等你好了想干啥就去干吧。”陈洁的眼睛湿润,慢慢的,慢慢的,摇着头道,“妈不说了。”
那天似乎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的日子。
周北岷晚上下班回来和陈洁在客厅说了很久,给她订了第二天晚上去乌鲁木齐的机票。陈洁帮她收拾行李,说去了好好养病听外婆的话。
第二天中午陈洁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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