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也回忆过两人的相处,但实在找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她本以为这是女人间的小心思,但如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她这预感是对的。
顾子潇听了她的话,握紧了面前的咖啡杯,红唇微动,冷意四散:“还以为你那脑子是浆糊,看来还有些智商。”
唐安和嘴唇动了动,忍下了她这些言语攻击。
顾子潇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小口,又搁下了。她看着对面的人,眉眼干净单纯,越发觉得可恨。她握起拳,目光越发冷冽,隐忍道:“我不是独生女。我有个哥哥。一母同胞,最亲最好的哥哥。”
唐安和心一凉,隐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子潇眼圈红了,低声说:“他是你的忠实粉丝。很忠实,很忠实,忠实到省吃俭用去买你代言的产品,不分昼夜坐14个小时去参加你的粉丝见面会。”
“他、他怎么了?”
“他十八岁时过生日,为了参加你的一场粉丝见面会,路上出了车祸。因为怕错过入场,闯了红灯,被飞驰的车撞了十米远。”
唐安和忽地捂住了眼,颤声道:“他、他死了?”
顾子潇摇头,眸子凄寒又悲凉:“生不如死。”
“他、他怎样了?”
顾子潇伸手捂住眼,泪水从她的指缝里流淌,一滴滴晕染在桌面。
“他只有十八岁,风华正茂。但失去了双腿,所有的希望一夕粉碎。”
唐安和说不出话来。这内情突然剥开来,让她一时无所适从。
顾子潇继续说:“那段时间太阴暗了,他只有靠着给你写信来支撑自己活下去。他写了二十封信,剥开自己的伤口,说明自己的惨状发到了你的邮箱。他希望,不,他求你能看他一眼,万分迫切。但你没有。你只在他第二十封信后回复了:神经病!”她说着,忽然抬起一双泪眼,眸子猩红,蓄着满满的恨意:“这三个字是催命符!你要了他的命!”
“我、我没有——”
“你当然没有。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大可无愧于心,继续光芒万丈地活着。”
“我没有——”
“我并不怨恨哥哥喜欢你、为你出了意外。我只是恨你不该那么心狠,在面对一个绝境中的人的求助,可以视而不见。你将一颗赤子心伤得鲜血淋漓。你不配做一个明星,不配承受别人热烈追逐的目光。”
于是,她出现了。
甫一进了娱乐圈,就走着她的人设。她要夺走她的所有光环,她要将她拉入凡尘,她要她永不翻身。她改微博名时,她有了机会,故意引导舆论。她商场遇到粉丝袭胸,亦是她的安排。甚至那次被猎狗袭击,也是她的谋划。甚至这次爆出同性绯闻,也是她的杰作。她就是要她被大众厌弃。
唐安和也隐隐明白了,恍然大悟地喃喃:“都是你做的?”
顾子潇冷笑:“你罪有应得。”
面对一条生命付出这样沉重的代价,唐安和竟说不出辩驳的话。她微怔地问:“我姐呢?让她离开我成为你的经纪人,也是你的计划之一?”
顾子潇唇角勾起冷笑的弧度,声音蓦然冰冷:“她和我本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这一点唐安和不敢苟同,皱眉道:“你在利用她?”
顾子潇冷冷笑了,抿了一口咖啡,嘲弄道:“指不定谁在利用谁呢?”
她们都是工于心计的人,真心?什么玩意儿?别管她有没有,问宋绮罗要真心,她绝对是脑子里装了屎。
唐安和听她这语气,有些愤懑,又有些无可奈何。宋绮罗不是愚蠢之人,既然跟她混在一起,必然有自己的打算。她有何置喙的资格?
说到底,是自己让她失望了。
果然如程慕耶所言,道不同不相为谋。
唐安和不想搀和她们俩的事情,也不想再跟顾子潇冤冤相报下去,遂解释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她话到半路,又忍住了。那时候,她的私人邮箱是姨母在打理,如果顾子潇的哥哥发来了邮件,必然是姨母经手。而那回复——却也符合姨母说话做事的风格。而姨母是宋绮罗的母亲……罢了,如今纠结于这些恩怨又有什么意义呢?
“对不起。”唐安和站起来,躬了身,拿起一边的挎包往外走。没走两步,又停步,转身问她:“他、他真的……”
顾子潇喝着咖啡的动作一顿,半晌才回:“死了。都死了。”
车祸一年后,他的哥哥吞安眠药自杀了。
医生抢救了八个小时,也没有抢救回来。
而她的父母突逢噩耗,也没两年就相继离开了。
她的家就这么散了。
所谓怨恨就这么燃烧了……
唐安和听到她的话,重重叹息了一声,又迈开了步子。她往咖啡外走时,经过了那个弹古筝的少女身边。她抬起头看她,黑亮眼眸,顾盼多情,煞是好看。她朝她笑了笑,干净又单纯。她也回以一笑,莫名地感觉到心中柔软了很多。
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唐安和走出咖啡馆时,外面晴空朗朗,和煦的风轻拂人面。
程慕耶的车子恰好停下来,她打开车门,伸出手来,微微一笑:“安和,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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