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我果然发起高烧,只觉整个人像被丢进冰水里浸泡,再被捞起来扔到火里面烤,水深火热,脑袋沉得我想吐。
混沌中我看见徐太医那张皱巴巴的菊花脸,又好像看见桃红儿的泪包脸,最后糊里糊涂地好像还看到佑嘉皇帝的面瘫脸。
我很不解,为什么每次我最难受的时候都会梦见他?是不是因为潜意识要我的身体记住这个人对我而言有多难受,所以难受的时候就把这张可恨的脸兜出来刷仇恨值?
那么我的潜意识成功了,我现在确实很想吐他一脸,因为我真的难受的想吐。
我被人从被窝里扒出来擦了身又喂了药,除了难受啥感觉也没有。当我被再次被塞进棉被里面去,迷迷糊糊间我抓住那个人的手:“不准走。”
我就是仗着做梦才敢这么横,换作平时早怂了,哪敢这么命令佑嘉皇帝?
那人将我的手抽离掖回被子里,我半张开眼睛恶声恶气地继续横:“站住,本宫是大祁皇后,你敢不听本宫的命令?!”我作势要起来掐他,结果还没挺起腰人又无力地软了回去。
我死去活来地挣扎几下,拼着一股顽强劲颤悠悠地伸着手,恶狠狠地嚷嚷:“可恶,死乌龟、臭乌龟……”
那人估摸被我的架势唬住了,乖乖坐在床头任我揪住。
这下我满意地闭上眼,抓住那只冰凉的手捂着滚烫的脸蛋,顿时舒服了一半。
“皇后……皇后……”
朦胧中有人喊我,我乏力得只能用鼻音哼哼:“嗯……看在你乖的份上,我原谅你了。”
他还说什么,我听不清。我只觉得梦中的他对我百依百顺,好难得,因为从来我梦里的他都是冷冰冰的,从来不会这么对我。
我闭着眼,感觉眼角有些湿润。
“我原谅你了,所以……求你不要那么对我……”
“对你什么?”
……不要那么狠地伤害我。
*
元佑嘉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他就这样静静地坐了许久,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皇后许久。
当他醒过神时,他的手已经不知不觉地向前伸出,触碰到皇后的脸颊。仿佛触电般,他收回了手,却在低头凝视掌心之时,一抹困惑地划至眉心。
凤仪宫的宫人匍匐跪在外室,只有皇后的近身宫女桃红得到允许入内侍候。
小桃红面白如纸,垂首站在皇帝身后,时不时抬头瞥了一眼,又迅速地垂下脑袋。
小海子与小桃红肩并肩,与之相反的是他昂着头,目不斜视,他轻唤一声:“桃红。”
闻声,小桃红心中一惊:“奴婢在。”
小海子斜她一眼:“那一池子的乌龟是怎么回事?”
“回海公公,那碧池原来养的是锦鲤,几年前娘娘说看腻了鲤鱼,一时心血来潮便命人换了一池的乌龟养。可能是新奇,娘娘很是喜欢。”小桃红低眉顺眼地回话。
饶是小海子也忍不住要为这稀奇古怪的兴趣爱好皱起了眉。
他们站在皇帝身后,看不见皇帝的神色,只能听见他若有似无地喃喃一声:“心血来潮……吗?”
小海子抬头估算时辰,提步来到皇帝耳边提点道:“皇上,皇后有太医和宫女照料,高烧渐退,您看时候也不早了,御书房那……”
元佑嘉身躯一动,终于回收凝在床上的视线:“嗯,走吧。”
离开之前,元佑嘉回头对凤仪宫的所有人道:“好生照顾皇后,今夜的事……”
“不许告诉她。”
夜深露重,元佑嘉悄然离开凤仪宫。一路沉默,直到临近御书房,元佑嘉吩咐小海子:“把人都撤了吧。”
小海子眼珠子一转,低低地回一声‘奴才遵命’。
元佑嘉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转至御书房。御书房中有一人正等候多时,待他一现身,立刻迎了上来。
“皇上,这么晚您去哪了?”
彤婕妤柔声请安,虽是深夜,面上却丝毫未显露半点疲倦之意,只是她的心中却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豁达。
今夜本是她与皇上私下约见的日子,她早早就来到御书房想见那朝思暮想之人,可来到了御书房皇上却不在。问及宫人,也没有一个能回答得上来。
她唯有等,等了半宿,这才将皇上盼来。
“皇后病了。”元佑嘉解下身上的斗篷,将之交给小海子。
小海子接过手,低眉垂首退出御书房,只留下皇上和彤婕妤二人。
彤婕妤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然后诧讶道:“皇后娘娘怎么会病了呢?要不要紧?”
“太医已经诊过脉,无碍。”元佑嘉不欲多说,大步走到桌案前,低头看了一眼:“让你久等了,这是你最新构思的冲天弩?”
彤婕妤本是想再问几句,可见皇帝已经将注意力移至草图上,她唯有忍下满腹疑虑,重新展开笑颜,进到案前:“回皇上,这便是臣妾构思多时的冲天弩。”
元佑嘉细细地扫过草图,眸光闪亮:“确实新奇,比一般的□□要有双倍的威力,或者更甚……”
他沉吟一声:“只是这草图太简略,需要更深入的剖解才可。”
“臣妾构思过其中机械部分的草图,只是有些机关还需要调整……若能让臣妾与曹大人沟通,应该会有更好的进展才是。”早在来见皇上之前,彤婕妤都已经想好说辞了。
这些东西画出来简单,但真正要把其中的构造解剖出来,可就为难她了。毕竟在原来的世界她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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