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冉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吴老师与婆婆的话。吴老师看起来是信心满满, 言语也十分清楚, 仔仔细细的交代了怎么行法却邪的步骤,王妈的两只耳朵竖的老高, 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如此这般……如此那般……之后便能转危为安。”吴老师认真叮嘱道。
王妈连连点头, 连声表示,她一定会立刻照做, 马上照做, 绝不拖延。
恭恭敬敬地走走了那位吴老师, 王妈又坐在王天一的床头垂泪哭了一会儿,李秀冉见状便轻声安慰道:“天一一定不会有事的。”
王妈嗯了一声, 擦了擦自个通红的眼睛:“我这就去准备东西,你看着他点儿。”
李秀冉自然不会说不。
因为要照顾王天一,王钰小朋友暂时被放到了王芳那边, 就连王铎现在回来也是一副忧心忡忡愁眉不展的样子, 每天只要踏进家门,准会守到床头,也不知道再跟他亲爹说什么悄悄话呢。
李秀冉见王天一的嘴唇有些干裂, 便拿了只医用棉签沾了点白开水给他润润,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唇上的凉意所惊动,本来闭着眼睛的王天一眼珠子开始滚动起来,李秀冉见他有醒的意思, 心理自然高兴, 她已经在锅上熬了最有营养的鸡汤就等着他醒来喝了, 然而, 这满心的高兴与欢喜却在对方那惊诧与茫然地瞪视下渐渐地消失无踪。
“你你是李木头?”躺在床上的男人,明明还是那个样子,但却让人一眼就感觉到他的内在有什么东西变得不同了。
就像是一记响雷在耳边乍然而起,李秀冉的脸色瞬间大变起来。
李木头这三个字,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了,在很遥远的记忆里,有个男人会带着一种轻蔑不屑的口味,叫她李木头,因为在他眼里,自己就像是块枯木一般,既难看又无趣。
“你叫我什么?”李秀冉的声音轻的就像是棉花一样。
床上的男人却道:“这,这是哪里,啊,我的头好痛。你这个死木头,贱女人,还不给我找点药吃!啊,痛死我了。”
李秀冉听到这里却像是再也忍不住那般,那张从来都是清秀的脸庞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冷酷”的东西,她把手指放在了男人的脖颈上,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间蹦出:“为什么是你,他呢?他在哪里?”
躺在床上的男人因为脖颈处的桎梏而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本来苍白的脸色迅速涨红起来,他用力的挣扎,但是脖颈处那本应该柔弱无力的手指,此时却像是钢筋般不能挪动分毫。
眼看男人因为呼吸不畅连白眼儿都快翻出来了,狂怒之下的女人微微松了一些力气,大慈大悲的允许他能多少呼吸一口空气。
“是你!” 床上的男人却在此时露出惊慌而又失措的表情,他想要扭动挣扎,但是不知为什么身上却一丝力气都没有:‘那天袭击我的是你?’
那记忆的最后一刻是一条黑漆漆的胡同,与脑枕处传来的剧痛,他知道自己被袭击了,倒下的时候他甚至都感受到了自己血液飞溅出来的热度,而在意识完全黑下去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是他非常非常熟悉的,她说:“这下你就走不掉了。”
面对着男人那充满惊恐的质疑,李秀冉什么都没说,但是那张秀丽的脸上却充满了一种难言的冷酷与焦虑:“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他在哪?”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急切的关系,李秀冉的手指再度使上了力气,男人开始像一条死鱼般挣扎起来,也不知道算不算他运气好,在这般要紧的时候有一道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秀啊,我记得咱家有把铁剪子的,你放哪了?”
李秀冉的呼吸瞬间一窒,但是陡然而出的话语,却显的那样平静,她高声回答道:“好像是在后屋的储藏室里,妈你去那找找吧!”
“好勒!我知道了。”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床上的男人又突然一动不动了,他的眼睛紧紧闭着,看上去又昏睡了过去的样子。
李秀冉再一次松开手,表情莫测的看着他。
按照那位吴老师的要求,王妈准备了各种东西,清水,柳条,剪刀,以及写了生产八字的红纸。
晚上十二点,到了所谓“行法”的时候,那位吴老师准时出现在了床头,他先是用柳条沾染了清水,然后来来回回的抽打着王天一的身体,一边抽还一边闭着眼睛念念有词了起来,李秀冉和王妈就在附近看着,行法的时间大约有三十分钟左右,直到最后一步,那位吴老师突然大呵一声道:“正魂归位。”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床上本来闭着眼睛的男人突然抽出了一下身体。
王妈见状立刻惊呼一声,同时用着不安的眼神看着那位吴老师。
吴老师露出一派得道高人的表情,摸着自己的三尺青须,笃定道:“大嫂子,敬请放心,那孤魂野鬼已经被我除掉了,不过大侄子的神魂现在还不稳定,得压压惊。”
“是是是,那应该怎么做?”
“得叫魂。”吴老师淡淡地说道:“你把写了他生辰八字的红纸压在他的枕头底下,然后叫他的名字,等到第二天,日头生气,阳气大炙,自然会好转。”
王妈连声称是。
“妈,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送走了那位吴老师,李秀冉对着婆婆这样说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王妈闻言叹了口气,她紧紧抓了下李秀冉的双手,愁道:“只愿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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