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教育片都告诉我们,英雄都是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然而英雄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会犹豫会害怕会担忧,也会想能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谁不想太太平平地过日子呢?毕竟,说句不好听的话,自古以来都是从上往下简单,从下往上比登天还难。
老三不傻,他知道这些。他清楚正义的代价究竟有多大,那是以卵击石,甚至灰飞烟灭都没有任何结果。最惨的是,连死了都要背着污名。
他想躲的,可是没能躲开。他想好好过日子的女孩已经有别人了。他一直惦记着的大哥,做的就是这种买卖。
雷震东不知道老三究竟是怎么觉察出不对劲的。
也许是田大鹏露出了马脚。人对人的人往往存在固化,在田大鹏眼中,当了四年兵的少阳,也不过是多练了一身功夫而已,还是那个跟在他身后屁颠颠的小兄弟。
也许是少阳天生敏锐,对于枪械具有着野兽般的嗅觉。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又沿着线查了下去,最终,线索又回到了原点。
他没办法再假装看不见的原点。
“部队里头刚有要清点销毁枪械的想法,库房就失火了。是不是挺有意思的?负责看守的人违反纪律抽烟,然后闹出了事情。”
沈青叹了口气:“当年故宫大火就是这么烧起来的。”
退了位小皇帝居然敢清点故宫的宝物?行啊,那奴才们就索性替主子分忧,坚决不累到主子。都烧没了,还清点什么啊?
“负责看守的人上了军事法庭,被判了刑,离开了部队。前几年,周队长出任务的时候,又碰见了他。”
沈青惊惶地抬起了头:“他在做什么?”
雷震东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们的纪律非常严格,出任务中所见所闻一律不许向任何人透露。”
“那他为什么要提这个人?”
雷震东苦笑了起来:“因为还有人没收手。”
就像剿灭了一个大毒枭之后,很快就出现另一个大毒枭一样。滴着血的黑金永远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大老虎倒台之后,那条线依然没断。”雷震东轻轻摸着妻子的头发,然后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下鼻子,洗发水的淡淡清香跟妻子的体香混合在一起,抚慰了她焦灼的人,“那些闹独立的人想搞事,也需要武器。”
沈青的心逐渐往下沉,她几乎难以置信:“他们是疯了吗?”
话一出口,她又沉默了。医院里头的争权夺利她见识过,家是最小国,国是最大家。有人能背叛家庭,又怎么会没人背叛祖国呢?抢不到自己碗里头,那宁可直接打翻了。
“别想这么多,这些都是我瞎猜的。”雷震东苦笑,“老周对我也是藏藏掖掖的,级别太高了,他没权做主。找我,不过是因为江州的地头我待了十来年,我熟。”
沈青攥紧了丈夫的胳膊,惶然地看他:“那你被关起来,也是因为这个吗?他们的手能伸到这么长?”
雷震东笑了:“这就是所谓的利益集团啊。外头也要有人接应着啊。你看倒了一个大老虎,他多少封疆大吏的秘书跟着落马了。”
□□的性质远远胜过于毒.品走私。想要搞到一把正儿八经的枪,一般人没门路根本不可能。所以这是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地方上一定要有人接应。
“老周最后查到了天鹅宫头上。”雷震东眯了眯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天鹅宫背后的保护伞,官方一直没披露。不过私底下一直传是三年前倒台的那位父母官。”
关于这件事,沈青倒是听辛子墨闲聊过。按照他的说法,天鹅宫事发之后,整个南省地区都在看着父母官到底什么时候掉下来。结果这人愣是生生又熬了两年,才落马。
据说他在被带走的车上试图跳车自杀过,被武警一把摁住了。
“这人倒了,外头的买卖却没受到任何影响。老周就知道这条线的关键点换人了。而且,已经换了不止一年两年。”
沈青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你是说,一开始这条线的负责人是这位父母官跟天鹅宫的前任老板。田大鹏杀了这人之后,接手了他的线?不对,他倒台了,田大鹏为什么没有受影响?除非,田大鹏是替另外一个人干活的。”
雷震东笑了笑,揉着她的头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睡吧,不要想那么多了。”
她没睡好,一直到天蒙蒙发灰才勉强入睡,等到醒过来时,雷震东已经不在了。
房门口传来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然后宝宝“哇”的哭了起来。
保姆赶紧抱走孩子,嘴里头念叨着:“哎哟哟,我们宝宝黄金万两啦。”
沈青笑出了声,扭开房门走出去。周队长的母亲正打了温水出来,跟保姆一块儿清洗小宝宝的屁.股。
见到沈青,周母赶紧招呼她:“沈主任你先去房里避一避,宝宝拉臭臭了。”
沈青笑着摇头,主动凑了过去:“没关系,我看看颜色啊。挺好的,宝宝是不是有点儿上火啊,得多喝点儿水。”
“吃奶粉就是这样,特别容易上火。”周母一边忙着手上,一边摇头笑,“还特别能吃,少喂一点儿,脾气大的恨不得踢翻了婴儿床。”
小宝宝的屁.股洗干净了,换上了干爽的尿不湿。沈青伸手帮忙,轻轻念了一句:“阿姨,你辛苦了。”
爱人早年就牺牲了,儿子成年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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