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雄起!
曾九回过头来瞧了他一眼, 却见他一身夏袍牙白轻薄,盘膝端坐胡榻之上,端得是神闲气定,喜怒不形于色, 比之三个月前兵荒马乱那一日, 更有一番沉着风范。想了想, 笑道:“这个好办。牵两匹骆驼来,谁用最少许的毒能将骆驼毒死,那谁赢;若不分胜负,便看谁的毒毒发更快;若仍在轩轾之间,那就看谁的毒更容易施放。”
欧阳锋道:“怎么叫更容易施放?”
曾九道:“比如你的毒要喂人吃了, 才能毒到人;我的毒只需蹭到人的皮肤, 就能毒死人,那自然是我赢。”说着,扇遮樱唇,狡黠地忽闪了下睫毛。她回谷之后,已将手里拿去的那些成药粗粗研究了一遍,发觉欧阳锋用毒多是使用蛇毒,这类毒/药一般都要见血发作, 或是吃到肚里才行。比试前能摸透他这一点路数, 对她来说着实是个好消息。
欧阳锋紧紧盯住她,也不知在看甚么。他心底知道曾九在转花肠, 却不反驳, 而是点了点头, 道:“好。第二比,第三比又是如何比法?一并定下罢。”
曾九道:“第一比谁的毒最毒,第二当比谁的毒最奇。所谓奇嘛,便是毒发后的花样了。似毒而非毒,杀人于无形无色之间,叫人摸不着头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中了毒,这才算是毒中生奇,毒中有巧。大哥哥,你同不同意?”
欧阳锋道:“那么第三比呢?”
曾九道:“最后一比,比谁的毒最难缠。任你毒性再猛烈,若随随便便就叫人给解了,那也没甚么了不起的。这一比,我们比谁的毒最繁复难解。你解我的毒,我解你的毒,谁先成功谁赢。”
欧阳锋拍手微笑道:“这三样比法,倒还算公道。”说着向门外婢子吩咐道,“叫驼奴将几匹骆驼牵到药院外头的青石场上,我与贵客稍后便到。”
那婢子翩翩拜道:“是。”
曾九瞧她生得也甚是美貌,只不过白驼山地处大漠,府上买来的奴婢也多半是西域女子,身材丰腴高挑,偶有金发碧眼的,瞧着别有美妙之处,不由想起一事,问道:“怎么没瞧见繁奴姐姐?”
欧阳锋道:“这蠢材不配见客,你就当没有这个人罢。”
曾九含笑凝视他一眼,故意呕他道:“人家是听你这位山主的命令,才带我去药房的。你干甚么把气撒她身上?”
欧阳锋饮了口茶,淡淡道:“带路没甚么,但我瞧她好似很怕死。这毛病好治,总是濒临生死之间,久了也就不怕了。”他微微一笑,“到那时,你就能再瞧见她了。”
曾九道:“噢……”边拖着长音,边将描金胡扇细细收折,娇声道,“大哥哥,你这般不知道怜香惜玉,很难娶得上老婆的。”
欧阳锋睨着她笑道:“这就不劳操心了。不过她与你一比,犹如鱼目较之明珠,若我有你这般动人的爱姬,自然百般怜惜,舍不得这么狠心。”
曾九嫣然道:“呸。”
欧阳锋面不动容,他站起身来,两袖宽袍一展,向她作势一让,“既然要比毒,那么趁天色尚早——请罢。”
曾九调笑够了,也不推辞,便欣然与他并肩走出花厅。
二人由婢子撑着荫伞一路走去了药房,到了青石小广场前,果然见到场下并排列着六七头白骆驼,各有驼奴牵绳站在一畔等候。
此时天气燥热,但这几头骆驼打理地极好,走近几乎嗅不到甚么腥臊气。欧阳锋抬手抚了抚一头骆驼的背峰,向曾九道:“在下诚欲观瞻妙艺,不如你先请?”
曾九洗劫了他的药房,对他的家底略有所窥见,算是占了便宜,因此便嫣然道:“那便是我先。”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只银莲花形状的镂雕小盒,盒盖一开,只见里面正趴着一只婴儿握拳大小的银环蜘蛛,蛛背上犹生着诡异花纹,瞧上去仿佛一个人脸一般。
那蜘蛛一受光照,微微动了动,搬提螯足向银莲盒缘外一爬。曾九伸出粉嫩指尖轻轻点了点它的背,那蜘蛛竟不咬她,反而趴住不动了。
曾九道:“取一只海碗来。”仆人不敢怠慢,不多时便从药房里捧出一只粗瓷大碗,曾九两指轻轻捏了捏那蜘蛛的头部,使鳌针在碗沿内一触,不多时针顶滴出一豆乳白透明的毒液,滑落到了碗底。曾九将那蜘蛛放回盒中扣盖,道:“碗里倒满水取一小酒杯,在这骆驼舌头上破个小口,把那杯毒水倒上去就行了。”
要知道寻常蜘蛛除非剧毒之种,纵算人被它咬上一口,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如此一小滴匀一整碗水,只取其中一杯,如何能毒死一头大骆驼?白驼山庄药房里多得是饲养虫蛇的奴隶,知晓主人与这少女斗毒,她必不会儿戏出言,均不由对这蜘蛛之毒悚然心惊。
欧阳锋旁观不语,却见那骆驼口中伤口一遇毒液,霎时间便皮肉便惨白了一小片,血登时止住不流。庄上奴婢在广场上摆好座椅、奉上茶点,举伞撑扇与二人乘凉,不过半盏茶功夫,那骆驼忽然前足一软,跪倒在地,呼呼喘气流涎,驼奴无论如何也唤不起,不过几个呼吸功夫,那骆驼便再不动了。
曾九微微一笑,得意道:“怎么样?我这毒很厉害罢?”
欧阳锋侧首一看旁边滴漏,约莫出了时间,口中道:“这蜘蛛甚么名堂?”
曾九道:“我在横断山中搜罗了许多好蛛,取最毒者杂交数辈,养了许多年才培出两三只,这一只给取名儿叫怨女银蛛。你方才瞧它背上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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