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那盏茶,倪溪正了正色,道:“教授莫要再与奴开玩笑了,奴以后是要嫁人的,那定情信物之事实在是荒谬乱言,教授贵为读书人,应当明白女子名节的重要性。”
谁知吴用居然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含笑点了点头道:“娘子所言甚是,为了娘子的名节着想,小生过几日就去娘子家中提亲,娘子大可放心。”
倪溪这下是真的无话可说了,她对吴用的厚脸皮再次有了深刻的认识,简直颠覆了以往她对这人的认知,她不知道这吴用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冷着脸说道:“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奴要走了。”
说罢,就转身朝外面走去。
还没迈出半步,就被吴用拉住了手腕,他的手紧紧的握在了倪溪如玉的腕上,让她挣不脱逃不开。
被握住的那片肌肤滚烫,烫的她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一团乱麻。
“你放手!”倪溪叫道。
吴用沉声道:“娘子且听我说。”
他的声音清朗如月,让人沉醉,尤其是在说情话的时候,更是动人的不行。
“小生是真的心悦娘子。”
倪溪娇躯一颤,忘记了挣扎。
只听到他继续说道:“也不知从何时起,小生对娘子的心思就变了,每日都想着多看娘子你两眼,见到娘子你时,会忍不住想与你说话,哪怕是静静的看着你,小生的心里也觉得十分欣喜……”他一点一点的的说着,倾诉着。
“小生能感觉到,娘子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他的声音顿了顿,“可在那天小生说了自己的姓名后,娘子却仿佛认识我似得,突然如避蛇蝎一般的把我拒之门外。”
他清亮的眼眸静静看着倪溪,“我与娘子之前素不相识,且小生自认品性端正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娘子却这般待我,可以告诉小生为什么吗?”
倪溪被吴用敏锐的直觉吓的心惊,
他是在怀疑她吗?怀疑她知道点什么。
可吴用是永远不会知道原因的。
倪溪凄凄一笑,眸子里透着水光,“奴与教授不是一路人。教授胸怀大志,以后注定了不会平凡,可奴只想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吴用瞬间懂了倪溪的意思,他沉默不语。
两人皆是沉默。
过了许久,吴用才开口,
“等年后吧。”
“年后娘子再走吧。”
倪溪正打算拒绝,又听他说道:“就当做是陪小生过完这个年,留个念想……”
她的心一软,噙着泪应了。
……
之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快,日子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自从话说开后,两人之间也有了共同的默契,虽然没有明说,可吴用下学回来后,会陪着倪溪一块干活,或者是站在远处静静看着倪溪。也有时吴用在书房读书,倪溪在一旁做针线,两人偶尔视线对上会相视一笑,不多说话,却也岁月静好。
天气越来越冷了,前段时间还下了场大雪,漫天飘雪,万物银装素裹,成了一个纯白色的世界。
倪溪这些日在抓紧时间做衣裳,她想在走之前给吴用把冬衣冬靴制好,对了,还得在做一些四季的衣裳,她走后吴用就真的一个人过了,哪怕有兄弟也是一群糙汉子,哪里顾得过来。
衣裳做好后,春节也要到了。
那人是谁,吴用不需猜便知道,想到那人,他的眼里带了一丝清清浅浅的笑。
也不知她现在是否已经离去?
他步履悠然的踏出竹屋,脚步声极浅,极淡。
傍晚,残阳似血,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晚风带着一缕凉意,凄凄凉凉的暮色将竹林染尽,哀婉绝艳。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夕阳下,那人袅袅娜娜的坐在竹篱笆旁边,美人体态fēng_liú,花容月貌,乌云般的发丝斜斜挽成一个髻,露出一小截白嫩的颈子,纤纤玉手不时飞扬,专心缝补着手中的衣物。
落日余晖洒在她半边脸上,给她的面容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芒,在这光芒中,她是如此的温柔娴静,贞婉美好。就连这夕阳,这竹林,这美景,都比不过眼前美人的一个眼波,一颦一笑。
吴用静静地站在那儿,他将目光驻足于她的身上,久久凝望。看似风轻云淡的眼眸底,却多了抹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的温柔之色。
此时倪溪正坐在那儿专心着手上的针线活儿,她坐在这儿缝补已经有一会儿了。这衣衫是吴用的,刚才见它破了个洞,自己闲来无事便缝补一下。
继承了原主的手艺,她仔细将衣衫针脚缝的紧密结实些,这样好耐穿,完了后又撑开检查看是否有遗漏,最后才打了个结用银牙咬断细细丝线。
只是做着做着,她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就好像,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一般。
这一抬头,碰巧撞上那双温润的眸子。
眸光清澈好远,如他的人一般风光霁月。
倪溪一怔,心想这秀才什么时候起来了,怎么站在这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许是倪溪惊讶的表情取悦了他,吴用轻笑一声,上前几步,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更近了些。
“今日醉酒,劳烦娘子照顾了。”他含笑道谢。
倪溪忙欠了欠身,“教授不必多礼,本就是奴应做之事。”
虽然这人有时候着实不讨喜,但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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