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棠正在核对清点手中的物资单子,见到姬凉夜一阵阴风似的掠进来就已经有些惊着了。
再听到这带着几分暴躁几分急切的命令,岳棠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过劲儿来。
表情有些怔怔的。
岳棠心道,哎?不是宫主自己说不用管的么?
这才过去多久?就忽然转风了?
姬凉夜并没多解释什么,急匆匆的来,急匆匆的吩咐完,急匆匆的离开了药殿。
姬凉夜觉得不舒服,他疼。浑身疼,心更疼。
想到那人如竹般挺拔笔直的身形,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那么干净的一个人,却是被弄得满身的狼狈。
一头长发削短得只到及肩的长度,瘦了很多,轮廓更加锋利了,下巴尖尖的,满脸的惫色。
在那蒙眼的黑布被扯掉的一瞬间,姬凉夜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就动了,仓皇逃窜,片刻不敢逗留。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姬凉夜觉得自己应该是有怨的。
但是看到那人的狼狈,心里却没有半分痛快,只有痛意,没有快意。
曾经是那么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清隽孤高。到哪里都是有名有号有分量的雅儒公子,竹中剑。却因为他姬凉夜,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俩在这场感情里,两败俱伤。谁也不比谁好。
岳棠有些懵,于是只能没出息的又去找临渊。
听了岳棠的话之后,临渊淡淡问了句,“所以这是见过了?”
“呃……”岳棠一头雾水的样子,但如同看救世主一般地看着临渊。
君青阳在一旁笑着怂恿临渊,“你带着球球和咏杰下山去玩玩,顺便把那使团接上山来。江公子毕竟是从塔里来的,想必知道卿儿这阵子过得怎么样,比你们那些来来去去字句不算多的家书,肯定要详尽多了。”
岳棠看救世主般的目光,就转向了君青阳。
临渊眉头轻轻拧着,但还是站起身来,原本并没有什么耐烦的情绪,却在听了君青阳这话之后,面容有所松动。
“行吧,我去吧。”国师大人的眉心依旧轻轻拧着,“啧,真是闲的啊。”
虽说语气里似有不耐的情绪,但国师大人的脚步,却不难看出……有些急切。
迅速去后头一把一个的捞了咏杰和君临,下山去了。得知临渊亲自前去接人的消息,年轻的宫主似是放心了不少。
只不过那一双漂亮的眼依旧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怔怔的点了点头,“也好,临渊去接挺好。”
“凉夜,你心绪有些不稳。”英灵一五一十地说道。
姬凉夜笑了笑,“是啊,我知道。”
浑身都弥散着疼呢,哪里能不清楚这是心绪不宁所带来的效果呢。
从一看到江雅儒开始,这疼,就没消散过。
虽说煞气与英灵的正气对冲所带来的疼痛,从未消失过,但姬凉夜已经习惯了,倒也有些麻木,有时候还像真的感觉不到了似的,没事儿人一般。
但眼下却并没那么轻巧,四肢百骸都弥漫着痛,尖锐的。
虽然还没到他屠戮迅堂刑堂之后那浑身抽搐颤抖的样子,但却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着,无法忽视。
姬凉夜语毕,略略垂头,眼睛埋在掌心里,再抬头时那一双桃花美目里已经是空茫失焦的目光。
他将视觉再次封上了。
江英从一旁递了一杯茶水过来。
然后就看到每次哪怕目不视物,也能够准确接走杯子,不多分毫不少分毫的,甚至闭着眼都能准确用暗器击中那么多靶纸红心的年轻人。
伸手过来接杯子的时候,修长细瘦的指,未能准确落在茶杯上,而是从旁边错了过去,接了个空,手指就那么不上不下的停留在空中。
江英皱了皱眉,将茶杯塞到他手里。
无论这年轻的宫主表面多么镇定,但心里,恐怕早已经乱了方寸。
江英有些不明白,就问道,“你做那么多,不都是为了江雅儒么?眼下得偿所愿,怎么还……”
“怂了?”姬凉夜接过他的话,用了个贬义的词。
其实江英是想用退缩这个词的。
但不得不说,姬凉夜自我认识是相当深刻的,怂了这词用在此刻,似乎更合适。
“你不明白。”姬凉夜摇了摇头,“江英,你不明白。”
“那你说来听听。”江英扯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
他留在烛龙宫这段时间,基本上一直待在姬凉夜的身边,这位年轻的宫主倒也不用他伺候什么。
江英最多偶尔给他倒杯茶水,喝药时给他准备一碟蜜饯。
姬凉夜更多的,是和他说话。
姬凉夜没人可以说,和烛龙宫里的其他人说,他的门人,当然是帮他说话,安慰他劝导他。
姬凉夜不爱听这些。
而临渊……不喜聊天。而且君卿若久未归来,临渊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姬凉夜也不想去扰了临渊,毕竟,临渊和君卿若,能帮的已经够多了。
摄政王太圆滑,而且毕竟是长辈,说这也不合适。
于是,江英是个很不错的倾听者,他大多时候站在旁观者的立场,甚至有时候是站在江雅儒那边的。
江英又不惧死,也不怕出言不逊得罪了姬凉夜,直接就会帮着江雅儒说话。
姬凉夜却从来不恼,就连江英都不解这一点,问过姬凉夜,“难不成你更希望别人觉得雅儒是对的?说你是错的?”
“那倒也没有,只不过,我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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