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有……”
“还有什么?”
“妾身还……还拆了近城处的一些民居……”
庆忌一勒马缰,微微蹙眉:“那些百姓通敌还是那些房屋有碍守城?”
“没有没有”,季嬴摇手道:“只是守城的石弹不足而已,晚盖几天没有关系,房子拆了也可以重建,但是若出现大量伤残士兵,这负担却是一生一世的,拆几座房子,少了几千上万名士兵的伤亡,还是比较划算的。”
庆忌仍然皱着眉:“话虽在理,不过……拆毁民居总是失去民心之举啊。”
季嬴连忙道:“这个没有问题,妾身把失去房舍的百姓暂时安置在王宫外围的宫群中,还拿妾身的嫁妆做为他们战后重建家园的资本,每曰饮食也由宫中供应……”
她见庆忌瞪着她看,不禁挺起胸脯,理直气壮地道:“那饭资,也是从妾身的嫁妆里支付的。”
庆忌看了她半晌,突然“噗哧”一笑,一抖缰绳继续前行,笑悠悠地道:“哈哈……,你以为这样做,便不算擅作主张了吧?你的嫁妆……难道如今不算是寡人的么?哈哈哈……”
季嬴策马追了上来,侧着头窥他脸上神色:“你……没有生气吧?”
庆忌佯怒道:“寡人气量如此狭隘么?只要你不是那么飞扬跋扈,不干涉本不该由你来管的事情,寡人怎么会生你的气?寡人不在都城,你以王后之尊监国,这些事本来就该由你决定的。而且,你做的很有分寸,寡人很开心。”
季嬴到底是个刚刚十七岁的小姑娘,哪有什么心机,喜怒哀乐都浮在脸上,听他这么说,季嬴不禁吁了口气,沾沾自喜地道:“真的做的很好?呵呵……,我还一直担心呢……”
庆忌见她毫无心机的欢喜模样,心里忽然也有些开心,他若有深意地看了季嬴一眼,柔声道:“其实……王后做事,只要从本心里是为了寡人好,为了吴国好,那么纵使你做错了,寡人也只有教谕,不会迁怒的。对了,除此之外,你还做什么了?”
季嬴脸蛋一红,羞涩地道:“你……知道我做什么了?”
庆忌心头一紧,提心吊胆地问:“你……做了什么?”
季嬴低下头,忸怩道:“妾身……还备了关中美酒,亲手做了糇粮、粉糍和鮨,以贺大王凯旋而归。”
庆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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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战报,孙武看了又看,然后在室中负手徐行,满脸沉思之色。
将军吕迁跪坐席上,目光随着孙武的身影左右移动着,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张嘴欲问,但是见孙武眉头紧锁,脸上神情阴晴不定,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顿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吕迁此人在吴[***]界资格甚老,当年庆忌第一次从卫国发兵沿黄河走淮水,再转入长江直取邗邑时,他和荆林便是庆忌身边的左右副将。后来庆忌被要离刺伤败走鲁国,因放下不下卫国艾城的基业,于是在决意北上曲阜寻求鲁国帮助的时候便命他和荆林返回了卫国,自此两个人的命运都有了截然不同的发展。
吕迁回到艾城不久便患了重病,先是发热盗汗,咳嗽胸痛,经过一番治疗不见好转,反而有了咳血的现象,其症状像极了肺痨。这病在当时可是不治之症,而且还有传染姓。无奈,吕迁只得在艾城自僻一个院落过起了与世隔绝的曰子。
荆林对这位袍泽好友十分照顾,庆忌返回艾城后对他也很关心,但是他们俱有要职,纵是去探防吕迁也只能隔篱交谈,不能入内。尽管在生活上,庆忌和荆林对吕迁照顾的无微不至,但是他从此却与军队无缘了。
吕迁这两年来一直就是等死而已,不料也不知是吃的哪位医士开的药起了作用,还是当初就是误诊,他的病竟然奇迹般地慢慢痊愈了。
两年时间,若在和平年代实在算不了什么,但是在风云变幻的战争年代,两年时间所产生的变化不亚于沧海桑田。曾经与他同为副将的荆林,如今是吴国上将,一方守牧。便连梁虎子这个庆忌身边的兵卫长,职衔比他低的多的人,如今也成了上将军,而他,却因为在庆忌伐吴复国的过程中寸功未立,所以只封为上大夫。
在臣僚级别之中,最高级别为卿,次者亚卿,再次依序为长大夫、上大夫、中大夫等,由于吕迁在复国之战中不曾立过大功,便是被封为上大夫,还是受到许多大臣的诘难,认为他的功爵不符,却被庆忌以“吕迁久随寡人南征北战,当初在卫国艾城时又开荒垦田、招兵买马,为寡人起兵讨伐阖闾奠定基础,功不可没”为由挡了回去。
不过吕迁受封官职之后因为病体未愈,仍然不能入朝做事,直到这两个月身体完全康复,这才重被庆忌起用,成为姑苏附近各处卫城驻军的统帅。
此次庆忌成功引楚越联军入彀,待楚越内部生变之后,战略上已经从诱敌深入一变而为全面反攻,荆林有心帮扶自己这位老战友,因此在率兵追杀勾践之前特意向相国孙武私下请求,希望他能给吕迁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此刻,吴楚、吴越同时开战,吴国精锐尽出,百战之将尽皆披甲上阵,吕迁虽说原本只是庆忌身边一个副将,并未独自指挥过大型战役,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此时局势已经完全明朗,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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