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此种想法,褚良的心情无端好了许多,薄唇微微勾了勾,身上慑人的煞气也消散了几分。
宁川喝了整整两坛子烈酒,早就醉的人事不知了,即使褚良就站在面前,他也根本认不出来。
此刻宁川歪倒在椅子上,面颊潮红,口中念叨着盼儿的名字,褚良耳力极佳,听到这话之后面色扭曲了一阵,死死咬紧牙关,心中将宁川骂了个狗血喷头。
掌心一阵发痒,不过他先前答应过小媳妇,不对宁川动手。
强行将胸臆中的怒火压制下去,褚良转头看着屋里的下人,冷冷说道:
“打盆井水来。”
连宁丞相都不敢违拗褚良的吩咐,丞相府中的奴才们一个个被吓得好似鹌鹑,颤巍巍地依照男人的吩咐,去后院的深井中打了一盆冰凉刺骨的井水,端到了正堂中。
宁丞相看着端着水盆的褚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这个不通人事的莽夫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见男人往前走了几步,直接站在了宁川面前,那一大盆冰凉的井水,顺着宁川的脑袋直接浇了下来,让醉的神志不清的男人吓得一个激灵,好似活鱼蹭的一下蹿了起来。
宁川身上的衣裳全都湿透了,那股酒臭味儿也被冷水压了下去。
他用力甩了甩脑袋,水珠儿溅在地上,宁川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不少,睁眼看着褚良,声音嘶哑道:
“定北将军,你来干什么?”
听到这含含糊糊的动静,褚良心头直冒火,一把扯住了宁川的襟口,好像拖拽着死物一般,将人拽出了正堂。
宁丞相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人这么折腾,心里头没有半分恼意,他甚至希望褚良能将宁川这个逆子生生打死,也就不必再在他面前碍眼,挡了他清儿的路。
褚良将宁川直接带出了宁家,这么闹腾了一通,宁川就算是醉死过去,此刻也该清醒了。
他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满脸都是愧疚之色。
“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画了美人图,就不会被宁清那小子发现,毁了盼、尊夫人的名声。”
褚良狞笑一声:“你那个庶弟叫宁清?”
额角传来阵阵刺痛,好像有许多细如牛毛的针在狠狠扎他一般,宁川强忍着难受,点了点头道:“对,他是胡姨娘的儿子,在家中十分受宠。”
胡姨娘是宁丞相在勾栏里带回来的妇人,要不是因为她出身太低,实在不能当正房夫人,宁丞相老早就把自己的心肝肉给扶正了,哪里会舍得委屈心爱的女儿与儿子?
宁川在宁丞相眼里,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占了个嫡出的身份,却是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废物,要是能早些死了多好。
当宁川年幼时,还能对宁丞相这个父亲有几分期待,但自打在边城遇险,好悬没丢了一条性命之后,他心里彻底明白了一个事实,在宁丞相眼中,只有宁清是他的儿子,他宁川并不是。
褚良从丞相府离开,并没有回到废庄,反而直接去了城北大营。
到了军营后,他将暗卫叫来,附在暗卫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眼见着人离开,男人一双鹰眸中露出了几分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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