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被接回京城之后,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褚良那个贱种根本不是她的儿子,万一要对自己出手该如何是好?
越想就越是心惊,偏偏凌氏没有半点法子,她甚至不能去找老侯爷求救,毕竟老侯爷可是褚良的嫡亲祖父,即便知道那个贱种并非嫡出,但为了整个定北侯府,他肯定不会替自己做主。
转眼又过了三个月,正好赶上了凌氏的生辰。
盼儿夫妻俩带着小宝和毓秀坐着马车来到了侯府,凌氏无论如何也是褚良的亲生母亲,就算母子之间已经生了芥蒂,但该有的礼数却必须尽到。
府里头从一大早就热闹起来了,门外放着鞭炮。
管家还特地搭了一个粥棚子,给街边的乞丐施粥。
一家子进了凌氏所住的小院儿中,刚走到正堂,就被一个年纪轻轻的丫鬟给拦住了。
只见小丫头满脸为难,吭哧了好半天才开口:
“老夫人有些累了,不想折腾,正在屋里歇着呢。”
听到这话,盼儿忍不住挑了挑眉,目光往褚良身上扫了一眼,瞧见男人嘴角紧抿,她也不由叹了口气。
柔白小手扯了扯褚良的袖口,盼儿压低了声音:
“你进去瞧瞧,若心里真过不去的话,就将误会解释清楚便是。”
男人额角迸起青筋,鹰眸中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站在原处好半晌都没有动弹。
“既然老夫人身体不适,我们就先回废庄了。”
话落,褚良转过身子,昂首阔步地往门外走。
面嫩的小丫鬟看到定北将军离开的背影,心中十分不解。
明明将军也是个纯孝之人,老夫人却根本不珍惜这段母子之情,人心不是石头做的,但老夫人的心怎么就捂不热呢?
盼儿扫见丫鬟的神情,大致也能猜出她在想些什么。
小女人怀里抱着毓秀,四下瞧了一眼,没有看到小宝,明明刚刚一起进了院子,也不知道这小子去哪里疯闹了。
“叫几个丫鬟去找找小少爷。”
对于将军夫人的吩咐,侯府中的奴才自然不敢违拗,诶了一声之后,很快便在周围找了起来。
主卧中。
凌氏坐在八仙椅上,双眼通红,整个人好像木头桩子似的,动也不动一下。
只听吱嘎一声,房间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推开,小娃儿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抬了抬眼皮子,凌氏看到小宝,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小孩噔噔噔跑到了她身边,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稚气,问:
“祖母,您为什么不见我们啊?父亲可伤心了……”
凌氏嘴唇紧紧抿着,根本不信小宝说的话。
褚良是他爹从外头抱回来的孩子,跟自己没有任何干系,又怎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影响心绪?
“娘还问父亲,说要不要将误会解释清楚,什么误会呀,小宝怎么不知道?”
心房猛地震颤一下,凌氏转过头,目光死死盯着小宝,模样十分瘆人。
小宝并不清楚凌氏先前曾经做下的事情,只把她当成那个疼爱自己的祖母,根本没有半分惧意,反而主动上前几步,亲亲热热地搂住了凌氏的胳膊。
“你娘还说什么了?”
小宝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了。
“老夫人,奴婢来接小少爷。”
丫鬟将小宝带走了,凌氏的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忍不住回想滴血认亲的过程,褚良好像说过,滴血认亲的结果并不能代表什么。
心慌意乱,凌氏整整忍了三日,终于忍不住了。
她派人去将葛稚川请了来。
葛老头急急忙忙来到侯府,最开始还以为凌氏病了,等见到人之后,发现这老妇面色红润,气血充盈,根本不像是身体虚弱的模样。
“老夫人找葛某何事?”
凌氏直截了当地问:
“滴血验亲到底有没有用?”
葛稚川一边捏着胡子,一边嗤笑道:
“自然是没用的,即便是嫡亲母子,身上流淌的血脉也会不同,若是随了爹,血不就融不到一起了吗?”
脑袋嗡的一声响,凌氏不曾怀疑葛稚川的话是真是假。
像这种自视甚高的神医,是不屑于撒谎的,连他都这么说,是不是说明褚良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而非从外面抱回来的野种?
得知了事情真相,凌氏怔怔落下泪来。
回忆起这段时日内发生的事情,她就跟魔怔了似的,因为所谓的滴血验亲,彻底的将母子情谊生生耗尽。
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悔意,凌氏也没有脸面去见褚良。
她让匠人在小院儿中修了一座佛堂,每日都在佛堂中念经。
只有在面对佛祖时,凌氏才会真正觉得解脱。
*
*
与凌氏相比,凌月娘的处境就没有那么好了。
褚良并没有要了凌月娘的性命,只是让人将凌月娘关在老宅中,仔细看守着,不让人离开。
大业朝的女子一般在十五六就会出嫁了,凌月娘先前遇人不淑,小产过一回,本就伤了身子,再加上她身子骨比起寻常人要弱气几分,以至于在二十几岁的年龄,看着竟显得十分苍老,眼角有细细的纹路,面颊凹陷,变得刻薄不少。
女人日日都盼着能从凌家走出去,偏偏守在院外的两个粗使婆子不错眼的盯着她,这院子连只苍蝇都出不去,更别提凌月娘这个大活人了。
最开始的日子虽然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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