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性子向来沉稳,不爱多说话,与主子有什么误会怕也不愿解释,可是少爷那么在乎你,只要你肯跟他说两句好话,他必定欢喜!
这些日子,少爷整天把自己关在房中,有次我还听到他痛哭失声!上一次哭,还是几年前,老爷去世之际,如今又为夫人哭,奴才看着都心疼,夫人真的无动于衷么?
叹了口气,明珠道:我知道了,容我想想。
乌尔木走后,明珠也暗自思量: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二人怎么冷战都可,然而周围还有家人,那拉氏会问,会管。她本问心无愧,可是福康安会怀疑,也是人之常情。
犹豫了一天,她还是觉得,应该跟他一次说清楚,他信,则罢,若不信,继续怀疑,那便不是她所能管了。
午后,明珠去往书房,恰逢乌尔木自外头端汤进去,看到明珠过来,喜不自禁,夫人,您来啦!您先稍候,奴才去瞧瞧少爷醒了没!
嗯。明珠立在门外等着。
乌尔木进去禀报,眉开眼笑,少爷!夫人她来看您了!奴才让她进来罢!
她昨日不来看,今儿个等一上午也不见她,下午才来,躺在床上的福康安使气道:不见。
啊?头一次听见主子拒绝夫人,乌尔木着实吃了一惊,愣在那儿一动不动。
怎么?聋啦?
可是……乌尔木劝道:夫人好容易才愿意过来……
所以呢?福康安一脸不服,我就该受宠若惊的迎接?我就那么没出息?哼!天涯何处无芳草!
偏偏他单恋一枝花!乌尔木不明白他此刻在较什么劲儿,逞什么强。少爷……我怎么回话啊?这不是为难奴才嘛!
装什么可怜,福康安才不信他,那么机灵,还不知道怎么敷衍?
旁人可以敷衍,主子最重视的夫人,他岂敢糊弄?奴才愚笨,不知。
福康安随口道:跟她说,我在忙公务,让她先候着。
乌尔木又问,候多久?
福康安不耐道:说几句就行了,啰嗦什么?不是你说的,女人就该晾一晾,不能对她太迁就嘛!
此一时彼一时嘛!乌尔木告诫道:奴才算是看出来了,夫人那性子,您不能晾她,越晾越糟!
你甭管!不管乌尔木怎么劝,福康安是铁了心不见,爷咽不下这口气,就是要晾她一回。
这会子乌尔木十分尴尬,昨儿个他还求明珠过来,今儿个人来了,主子牛脾气上来愣是不肯见,唉!做奴才的实在是两头为难。
出了房门,乌尔木朝明珠歉笑道:夫人息怒,少爷说,他几日未入朝,户部压了一堆公文,需待他处理,让夫人在此稍后,等他忙完,再见夫人。
知道了。明珠面上应着,心里却是不舒服,大冷的天儿,他居然让她在外候着,进去等不是一样么?故意跟她置气罢?
本以为两刻钟足够,岂料过了一个时辰他仍未出来,原本想走,又想着既然他说让等,她便跟他耗上了!
在风里站了许久,手脚已是冰凉,明珠让云霄先回,云霄不肯,奴婢陪着夫人。
这是我的事,你不必陪我受罪。
夫人的事便是奴婢的事,要不夫人您先回屋,等少爷忙完,我带他去找您?
明珠就不信他真的在处理公务,不必,我且等着,看他能忙到何时。
云霄尚且知道心疼她,他竟一直让她候在门外,算他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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