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雁珊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但是她仍然倔强的嘟起自己已经开始微微发颤的嘴唇,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什么凌雁珊,更不认识凌寒!”
“他们的话你应该都听清楚了,我就不相信你的心是铁做的!”战侠歌的声音中终于带出了一丝怒气,他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冷酷绝情的女人!
“你看看你姐姐,她身上穿的是从地摊上买的几十块钱一件的垃圾,她脸上涂的是顶多五块钱一盒的脂粉,而她用的香水,更是让我隔着七八米远,就刺得鼻难受。而你呢,我想,身上的外套怎么也要两百多块钱一件了吧?!你姐姐靠当小偷,靠出卖自己的身体去赚钱,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很下贱,但是你这个纯洁而高尚的妹妹,一方面知道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一方面又心安理得的接受,翅膀还没有硬起来,已经可以狠着心肠,把自己的姐姐当成陌路人,在我的心里,你才是真正的下贱!你比那些靠出卖自己身体去换取金钱的女人更下贱一百倍,至少凌寒如果不是为了你,她完全可以选择其他一条出路!……”
战侠歌的怒叱突然嘎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凌雁珊怔怔的望着他,而豆粒大的眼泪,伤心的眼泪,心碎的眼泪,正一颗接着一颗的从她那双纯洁得犹如浩月星空的又眸中,不停的涌出来。
在这一刻,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她拼尽一切力量才组成的防御线终于破碎了,她就那样怔怔的望着战侠歌,她就那样任由自己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划过脸颊,再狠狠坠落到脚下的土地上。
望着她那双可以让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为之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难言的懊恼,他在这里干什么呢?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如果我不在乎自己的姐姐,我会每天早自习结束后,用早餐的时间来找她吗?明明知道我就算是找到了她,我也绝不能和一晚未睡,身上还带着男人气味的姐姐去相见,但是,我只要看到她,知道她还好好的,没有受伤没有传染上那种该死的病,没有被客人打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凌雁珊猛的抬起头,直视着战侠歌,问道:“你小时候挨过饿吗?你知道爸死娘嫁人把我们两姐妹抛下,晚上电闪雷鸣屋外下着大雨屋里下着小雨,我们两姐妹只能抱在一起取暖的感觉吗?你在垃圾箱里翻过垃圾吗?你为了抢半块还算可口的面包,和一只野狗打过架吗?你这样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富家公子哥,又懂什么?你又凭什么来指我们的生活和选择?!”
愣了,战侠歌真的愣了,凌雁珊说的这一切,他真的没有经历过。
凌雁珊微微带着颤抖,但是却依然轻脆好听的声音,仍然在战侠歌的耳边回响,“姐姐原来是学校里成绩最好的好学生,但是她为了让我继续上学,也为了还掉埋葬老爸欠下的债,选择了进城打工。她在饭店里帮别人打零工,她当过推销员,她晚上在夜市上摆地摊,她拼死拼活的忙上一个月,才能赚四百多块钱,这些钱最多只能让我们两姐妹吃上个饱饭,再加上我每年必须交的学杂费和书本费,几年下来,姐姐的存款也没有超过一千块钱。在六个月前,我的班主任找到了我的姐姐,说是少见的天才,一定可以考上清华北大,他动员姐姐为我做好高考的准备,他还说家境贫困不算什么,我到学校里,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实力,获得一份奖学金。”
“还没有进学校,我凭什么去获得奖学金?在老师的眼里我是一个天才,但是在人才济济的中国,在集中了全国精英的北大清华,一个小小县城里的我,又能算得上老几?现在不是说有什么助学贷款了嘛,不是有什么希望工程了嘛,但是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两姐妹跑来跑去跑了两个月,连腿都要跑断了,为什么想申请下一份助学金,就这么难?!”
眼睛不停的从凌雁珊的眼睛里流出,她痴痴的道:“我们没有钱送礼,没有关系可以走,姐姐连自己的身体都搭上了,虽然她没有告诉我,我却能从她的身上闻到那个一见到我们就摆足官腔的主任的味道,但是……我的助学金贷款仍然没有贷到!主任是搞定了,但是姐姐总不能用自己的身体,陪遍流程要经过的每一个部门,每一个人吧?!”
这些……战侠歌还是不懂!
战侠歌是少将的儿子,这已经注定他无法接触到一部分人间疾苦。
“后来,姐姐突然告诉我,我们不需要为钱发愁了,因为她找到了一份好的工作,每个月能赚将近几千块钱呢,只要她努力点,我们两姐妹再省上一点,八个月时间,已经足够让她攒够我上学的学费!”
战侠歌的眼睛里猛的腾起一丝怜悯的神色,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大致猜出后面发生的一些事情。在这个社会上,有光明必然就有黑暗,就好象我们中国不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人民公仆,也有利用职权便利,大肆吞食着人民血汗的人物。有在战场上为国捐躯的英雄,也有苟且偷生,甚至卖国求荣的汉歼。
凌寒就算是想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赚钱,也不是那么容易。一旦踏入这个行业,她就会被社会背面的一种势力控制,而那个“大哥”和他身后的三个兄弟,大概就属于这类人物。
“在姐姐告诉我她终于找到了一份好工作,可以送我上学的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买了一瓶酒。酒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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