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侠歌歪着头,望着一脸认真在那里努力站直身体的杨振邦,战侠歌突然闪身跳下汽车,伸手拉住杨振邦,和他一起大踏步向前走。杨振邦回头望着战侠歌丢在路边的悍马军用吉普车,道:“你的车……”
战侠歌道:“让美国大兵见鬼去吧!”
怎么样,这句话说得够洒脱,够豪迈吧,够光芒万丈吧?
战侠歌还在脑袋里幻想着杨振邦对他伸出一根大拇指,说上一声“好汉子”呢,杨振邦已经从嘴里小声做出了一个评判:“败家子!”
似乎觉得这样并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思想,杨振邦对着呆若木鸡的战侠歌道:“不对,败家子还只是败自己老爸的家产,可是这辆汽车的主人,该不会是你的老爸吧?”
战侠歌把头摇得象个拨浪鼓似的,开玩笑了,这辆车属于中国第五特殊部队,虽然现在社会上流行什么母校,母河之类的东西,可是他战侠歌总不能把第五特殊部队当成他的“母队”吧?!
“那就更不对了!”杨振邦在这个时候,脸色竟然严肃了起来,“你这就是在浪费国家的财产!”
看着杨振邦已经透出几分神圣光芒的脸,战侠歌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他怎么就忘了这位杨振邦大哥是一位带兵的副连长呢?说是副连长,大概实质姓的工作,就是教导员吧?一想起那些从食堂的饭缸里捞出半个啃剩的馒头,也不管卫生不卫生,把人吃出病会不会支付出更多的医药费,反正就能逼着所有人都啃上那么一口的连队教导员,战侠歌就觉得自己一个脑袋比两个还大。
“我们当时一个兵身上连十颗子弹都没有,为了迷惑敌人我们往子弹袋里塞满了树枝。同样的,我们每个人身上背的炒面,也顶多只够两三天吃的,为了迷惑敌人,我们把炒面袋分成了两半,其中小的那一半放炒面,大的那一半,里面就装满了沙子。”
战侠歌在心中狂叫:“不好,大概、也许、可能、貌似、竟然要忆苦思甜了!”
在这个时候,杨振邦的双眼目光迷离了起来,显然他的思絮,已经飞回到了对他只是一场大梦前的中国,那个战火纷飞的最黑暗年代。
“我参加过长征,我实话我不怕死,但是我真害怕那片草地了。在那里到处都是草,明明沼泽里到处都是水,但是没有人敢去碰,因为那种水如果不烧热的话,喝了很可能就会不停的拉肚子,直到全身脱力为止。在我们的前面,已经有一批战友走了过去,我们在那里甚至连野菜和野葱都很难找到,为了塞饱肚子,我们甚至试过象牛和羊一样,去吃满地都有的野草,但是那种味道真的太苦涩了,我们闭着眼睛硬把那些草塞进肚子里后,又全部吐了出来。”
战侠歌已经不只一次听有人讲长征的故事了,但是相同的内容从杨振邦这个历史的真正见证者嘴里说出来,却有了绝对不同的份量与意义。
“当时我们手中有一批煮熟后又放硬的玉米粒,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们每个人装着炒面的袋子都被集中到了一起,只有伤员和病号才能享用炒面,而我们每天两顿饭,每顿饭只能分到三十五粒玉米。那些玉米粒可真硬,硬得我们根本没有力气去一粒一粒咬碎它们,我们就只好把这些食物用水吞咽下去。结果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这些玉米粒竟然又完好无损的被我们拉了出来。我们舍不得浪费粮食,就把这些玉米粒,又拾了回来,洗干净后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当时大家都笑着说,我们红军有了一个能伸能缩的橡皮肚子!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终于有一些从小娇生惯养,有大少爷脾气的人,做了逃兵。”
战侠歌在静静的听着。
“但是那个大少爷也不傻啊,他知道如果自己双手空空的逃走,他一定会饿死在那片大草原上,所以在晚上逃走前,他从负责管理口粮的司务长那里,偷走了半袋炒面。他认为,那本来就是自己带进大草原的粮食,他带走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天经地义。”
说到这里,杨振邦看了战侠歌一眼,问道:“如果换成是你,你觉得应该不应该这么做?”
“很公平!”战侠歌道:“逃兵虽然是可耻,但是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yù_wàng,军人也一样。拿回一份最基本,也本来就应该属于自己的口粮,只要能留下他的武器,不算过分。”
“对,当时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也是这么想的。”
杨振邦轻声道:“他以为取走半袋炒面并不算什么,就算大家发现他当了可耻的逃兵,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追捕他。可是他错了!那个司务长发现他留下了武器偷走半袋炒面当了逃兵后,竟然独自返身沿着他留下的脚印,杀过来了!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当时吓坏了,无论那个司务长怎么向他叫喊,他就是不敢回头,哪怕听到背后的枪响,他还是拼命向前跑,结果他最后脚下一软,摔进了大草原不知道吞没了多少生命的泥潭里。那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下意识的挣扎,结果他越挣扎,陷得就越快。就在烂泥已经没过他的脖子,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他却得救了,是那个司务长把他救出了绝境。但是,那个司务长自己却留在了那里。”
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蓄满了李振邦的双眼,他轻声道:“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拼尽全力,但是他真的跑得太累了,他最后还是没有把司务长拽出那片泥潭。在沉入泥潭之前,司务长把他手中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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