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泽被她的话勾出了几丝好奇心。
他看着季暖,脸上的怒气已经完全消失,还多了些兴味,“哦?怎么说。”
季暖面容冷淡,略带恭敬道:“回父皇,我和三哥打赌的时候说明了,不管是谁受罚,下手的都是三哥。首先,若三哥真的对五妹九妹十分关心,那便不会让两位妹妹成为赌注的一环。其次,打人的是三哥,他要是真的心疼两位妹妹,一定下不去手。”
“虽然儿臣是那个挑事的人,但直接打人的那个却是三哥。儿臣不由得会想,如果我和三个换个位置的话,我一定不会真的下手……虽然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但若我是三哥,为了保护妹妹的话我兴许会代妹受罚。”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是笑着的,看上去十分稳重,言谈也是不紧不慢十分有礼的模样。
但这番话简直差点让季释背过气去。
他憋得慌啊他!
这都什么事儿?
马了个蛋,提赌约的不是最可恶的那个,他一个被算计的倒成了那个不是人的了?哪来的歪理?!
但即便他是要被气炸了,此刻也没有开口。一来是因为他刚刚插了个话就被他父皇训斥了,现在有点怂;二来,他自信父皇英明,绝对不会被这些歪理蛊惑的。
他心里甚至开始有些暗暗期待,他就不信父皇不训斥找个贱奴!
季欣然听着季暖的话,再瞅两眼季释……看着季释眉宇间的神色她就知道那蠢货心里在想什么……
蠢啊!蠢死了!
不该插嘴的时候瞎放屁,该反驳的时候怂的像是个鸵鸟,简直傻到家了!
季欣然本来想说些话的,但是她那么思虑了一下,总觉得一会还会有事情涉及到她,所以最后她还是没多言。
果然,季天泽的反应与季释所想简直天差地别。
他沉默了片刻,一直定定地看着季暖,忽然就是几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说的也是,狡猾,简直是个狡猾的小狐狸!”
季释懵比了。
他怎么都不成想这龙颜忽然就悦了?
为什么?
凭什么?!
不应该啊,父皇不应该怪罪那贱奴推卸责任吗?为什么父皇一边说着狡猾,一边又笑得这么开心???
季暖也跟着笑了,但是她的笑容显得有些腼腆,道:“儿臣自作聪明,且做事欠妥,请父皇责罚。”
季天泽的笑声停了下来,但是他的眼中还带着笑意。他向着季暖多走近两步,看着她道:“不莽撞行事,在为自己讨公道的时候也用赌约这种容易让人心服口服的形式。虽然他们被打,却是愿赌服输,就连朕都不能拿你如何。而且他们的伤都不是你下的手,又谈何责罚?都是少年人,轻狂一些不碍事,况且这种事本就不该长辈插手,你既都解决了,父皇便也不再添足。”
“好……好啊!”一边说着,季天泽眼中的笑意不减反增,又一连说了几个好。
其实什么怪罪不怪罪什么讲理不讲理的,其实在帝王眼里都没什么分别,无外乎都是利益和心情罢了。
现在他发现了新大陆,正开心着呢。
本来以为自己一窝废物儿子,就有几个不废物的还被小女子给玩死了,这事儿堵了他那么久的心。现在忽然从仅剩的三个儿子里瞧见了一个还不错的,看到了希望,他可不是会开心吗?
仨孩子被抽肿的连现在已经完全被他忽略。他的目光粘在季暖身上挪不开,现下有笑道:“老五,刚刚你说那个问题要最后讲,现在可以了。”
季暖笑道:“在说之前还请父皇能赦我无罪。”
摆了摆手,季释急切道:“无罪无罪,你说吧。”
“是。”季暖抬眸,十分认真道:“儿臣一直以来表现得这么窝囊,便是为了,活着。”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神情之坚定已经又上了一个高峰……当然,其实季暖内心淡定地一批,现在这么玩,说到底还是为了作戏。
但她明显成功了。
季天泽看着她的脸,不由得缩了缩瞳孔。
他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在说“活着”那两个字的时候眼眸中似乎有一团火,看起来灼人万分,连他都不由得被触动。
他从未给予过这孩子半分父爱,并且一直觉得理所应当。
生在帝王家,父爱本身就需要自己去争取。若是有能力的话,父爱,江山,权利,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若是无用,没有什么可栽培的,那自然要备受冷落。
自古都是这样,季天泽从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但是不知怎么的,今天就能这么看着这孩子的眼睛,他却忽然有了一丝丝愧疚。
或许也不能说是愧疚。
大抵是他看着那双炽烈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浓浓的求生欲,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孩子为了生存付出地努力,受过的痛苦……他可能是心疼了。
将自己这些情绪撇掉,季天泽缓缓道:“与活着有何关系?”
季暖自然不知道自己装出来的东西在对方眼里有那么大反响,她神色如常,继续往下编,“父皇有不少儿子,但大多未及成年就已经……甚至大多都活不到十岁。且越优秀的,便越早就……”
她说话的时候把该省略的都省略了,但是这么浅显的话,任谁都能听懂。
“儿臣的那些兄弟,母亲的地位都很显赫,看上去已经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他们,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
前一句话说出来已经染季天泽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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