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颜夕一番陈情,令扶摇国主欣慰不已,“我的囡囡长大了,见事竟这般明白起来。”
“都是父皇母后教得好。”上官颜夕先是小小捧了父皇一下,接着说:“这些只是女儿的小小见解,至于可不可行还要看父皇以及大臣们的意思。”
扶摇国主已经不知不觉间跟女儿讨论起政事来,“左丞相赵奢亦是这番说辞,一动不如一静,与南月联手短期来看虽有十年赋税可得,但长远间对我国并无好处,然周敞之的看法则正好相反。”
周敞之乃扶摇右丞,能力本不如赵奢,仗了好姻亲才做到如今这个位子上,向来与赵奢明争暗斗,但凡赵奢赞同的他就必然要反对。上官颜夕前世就不喜欢他。
“周卿家必然要说,既然南月来借,我国又有兵,干嘛不借?既卖了南月一个人情,又得了上腾十年赋税,何乐而不为啊?”她学着周敞之日常朝议时的样子,摇头晃脑乔张做致,又惹得扶摇国主一阵大笑。
“你呀,囡囡!”他手指上官颜夕,“你又什么时候见过周敞之这幅样子了?”
上官颜夕弯起了眼睛,“父皇朝议的时候我躲在勤政殿屏风后面偷偷看来的。”
扶摇国主冷哼一声,“怪不得我总觉得屏风后面有老鼠呢,原来是你!”
上官颜夕跺跺脚一脸不依,“父皇讨厌,又说我是老鼠!”
“行了,你不是老鼠你是猫!”
父女二人正笑着,高无庸躬身走了进来,“皇上,赵左丞和周右丞求见。”
上官颜夕冷哼一声,“他们要吵架自己回家去吵不好吗,干嘛一定要来父皇面前吵,好神气吗?”
“你又知道了,这次不许偷听!”
“我才懒得听呢,他们说什么我都能猜出来!”上官颜夕眼珠一转,“父皇,他们要吵您就听着,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您已经有决断了。”
“你这个小鬼灵精又有什么新鲜想法了?”
“女儿只是觉得,再怎么说易太子也是千里迢迢来了这么一趟,您要是一口回绝了,他脸上也不好看,不如拖几天再拒绝他,这样他心里可能会好受一点,觉得我们还挺重视他的。”
扶摇国主摇头失笑,“才说你长大了,又闹这些小儿心性。”摆摆手,吩咐高无庸,“宣。”
上官颜夕暂时无意与大臣照面,从后殿侧门悄悄离开。
此行收获颇丰,她心满意足。
其实满打满算也不用拖五天,她知道易少君私兵的所在地,算起来要疾驰到上腾与南月的边界需要一日夜的功夫,她只要拖足三天,那混蛋就回天乏力了。
再想向别国借兵也根本来不及!届时他要么出动私兵,要么眼睁睁看着大位旁落!
上官颜夕笑起来,那笑容张扬肆意,宛若阳光下最娇艳的花朵,易少君隐身在枝叶繁茂的树梢,一时竟看得呆住。
蓦然间,他只觉得扶摇国的这位上官公主有些眼熟,这种熟悉的感觉从第一次见面就存在了,此时看着这张清纯笑颜,他茫然回想,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呢?
翌日午后,上官颜夕仔细修饰了一番,编了一番说辞骗过李嬷嬷,就独自来到御花园,在绛雪轩中坐了一会儿,易少君果然找了过来。
“少君见过殿下,殿下午安。”他依旧长揖到地,俊秀的眉眼里是一片恭敬仰慕。
上官颜夕扮足了一个天真小公主,看起来对易少君很有好感的样子,“你是南月太子,我是扶摇公主,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多礼,过来坐呀。”
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易少君一笑,“不敢唐突公主。”坐到了她对面。
上官颜夕眼底闪过一丝寥落,毫无意外的被易少君收入眼底,他自得的一笑,又见这位公主今日显是特地打扮过的,没带遮颜的团扇,侍女更是不见踪影,心中更是笃定。
他面上的笑意越发柔和,眼中仰慕之情加深,拿捏着腔调,“昨日一别,少君对公主甚是思念,不想今日又得见公主天颜,此乃意外之喜,少君幸甚。”
上官颜夕嗤之以鼻又愤恨不已,上辈子自己究竟是怎么看上这个混蛋的?他分明是拿自己当傻子!
“有什么幸甚不幸甚的呀?”她语音娇纵,执意让易少君下不来台,“你跑到这里来躲着,不就是想见到我吗?哪来的什么意外之喜啊!”
易少君眼中闪过一抹尴尬,女人太蠢了也不好,一点情调也无。因还要利用她,一时之间也不便翻脸,只得干笑一声,“公主心直口快,到让少君无地自容了。”
上官颜夕忽然哀叹一声,低下头去很是难过的样子,“说起来,无地自容的人是我才对,我明明答应了你,要劝说父皇借兵给你的……”
她故意顿了顿,果然听得对面之人呼吸略有些粗重起来,她死命低着头,极力抑制笑意,“但是……我……我怎么也料不到……”
易少君果然忍不住,“怎样?可是你父皇不同意?”
上官颜夕深呼吸一下,抬起头来,她咬着下唇,眼底一片委屈,“倒也没有拒绝,只说要再考虑考虑。”
易少君点点头,原也在他意料之中,若是扶摇国主听了小儿女言语就轻易依从,他反而要起疑了。
上官颜夕又是愧疚又是愤懑,“都怪赵奢,说什么只有一时之利长远间并无好处,父皇很多事上都听赵奢的,不过你放心,我听说朝中颇有一些大臣主张借兵给你,我听着父皇的意思已经有些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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