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项羽就把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双手握着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光:“不如我们今天就在此单身比武,一决生死如何?”
刘邦听得都愣住了,半晌后他才确定项羽不是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向自己提出挑战。
“大丈夫斗智不斗力,你我都不是泼皮无赖,斗什么力?再说我今年五十多了,”刘邦终于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看着项羽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才三十出头,你要和我单挑比武?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我居然以为你是要与我议和的,原来你是真的疯了。”
“等一等!”见刘邦好像要转身离去,项羽大喝一声:“兄长,你还没见过我给你准备的武器。”
“只要兄长见过,就一定会觉得可以与我比武的。”项羽边说,边走到他的车旁,向着车内弯下腰去。
听到项羽这话,刘邦也有些好奇。接着,项羽好像抬起了一个十分沉重的东西,只见他胸腹用力,猛地举起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来。
项羽举起来的是一张沉甸甸的铁弩,这张弩已经拉满了弦,还装上了一根生铁的弩箭。项羽举起这张弩后,头也不抬地就转身将它指向刘邦的方向,连瞄准都不瞄准,立刻扳动机扣。那根弩箭顿时离弦而出,化作一道闪电直奔着刘邦而去。
“小心!”夏侯婴的反应慢了半拍,另一侧的樊哙也是同样,上次护送刘邦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本来都全神贯注地防备项羽或是其他楚军袭击。而最近一段时间来,项羽不断派来使者和谈,让这两个人渐渐地对项羽起了轻视之心,觉得对方已经是胆怯要认输了。
尤其是今天见到项羽后,对方一直在胡言乱语,夏侯婴惊讶之余,有几次甚至忍不住想笑;尤其是听到项羽说什么给刘邦选了武器时,夏侯婴更是心存好奇,在见到项羽拿起一张弩的时候,第一个念头是“原来是弩”,而没能立刻反应过来,差不多在项羽放箭的霎那,夏侯婴才意识到项羽举起这张弩给刘邦造成的威胁。
一旁的樊哙也和夏侯婴差不多,觉得项羽又好气又好笑。自从彭城一别后,项羽那神勇的战场英姿在樊哙心目里已经有些模糊了,樊哙完全没想到项羽这般轻易地抬弩便射,而且完全是凭借着感觉的盲射,不需要瞄准。
夏侯婴和樊哙同时伸盾去挡,但两个人都晚了一点,项羽的那根弩箭从两人盾牌中间的缝隙飞过,重重地击在了刘邦的胸膛上。
刘邦仰面就向后倒去,夏侯婴和樊哙同时伸手去扶,两人见到那根弩箭击穿了刘邦胸口厚厚的重甲,插在他的右胸上。
“杀……”刘邦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是。”夏侯婴和樊哙齐声应道,他们二人又急又气,一个喝令驭手立刻撤退,另一个站起来大声招呼后面的骑兵上前。
五十个骑兵都看见项羽用弩射击汉王,此时已经纷纷纵马上前,听到樊哙的号令后就一起拔刀向项羽冲去。而对面的楚国骑兵也已经奔了过来,他们显然早有准备,项羽取出弩的时候就已经跃跃欲试,现在纷纷扑了上来。
在对面的骑兵和身后的骑兵一起冲向自己的时候,项羽手里的弩已经垂向了地面。这次狙击刘邦是他筹划很久的致命一击。
项羽知道刘邦肯定会提防自己刺杀,更知道刘邦身边的谋士足智多谋,大概能猜到自己这最后的手段。
所以项羽一直故布疑阵,从威胁要煮刘邦的父亲开始,让刘邦及其谋士觉得自己方寸已乱,开始寻求一条退路而不是还想与刘邦决一胜负。上次项羽与刘邦在阵前相见,故意和刘邦发生激烈的口角,却没有任何袭击和武器冲突,才使得刘邦答应这一次见面。最后还用比武做借口,让对方不会因为自己站在地上,或是向车内取弩而起疑心。
项羽射出弩箭的时候,完全来不及瞄准,仅仅是靠着自己的直觉射出的,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射中了刘邦的胸膛。
“如果我有时间瞄准,定取他的性命。”项羽不无遗憾地想到,如果有哪怕一瞬的瞄准时间,他都有把握洞穿刘邦的咽喉;可项羽没有这一点时间,盲射只能射向把握较大的部位,项羽感到自己可能还是稍稍差了一分,没能正中刘邦的心窝。
现在项羽只能目送着刘邦的车离开,十个护卫能挡住汉军骑兵的冲击,却不能为他去取下刘邦的首级。
两军的骑兵在项羽面前怒吼着冲撞在了一起,遮蔽住了他的视线,项羽松开手,让沉重的弩滑落到了地面上。
“只要刘邦死了,”项羽重又登上了自己的战车,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心中对着上苍静静地祈祷:“若是天不亡我,就让刘邦死了吧。”
此时刘邦已经被夏侯婴和樊哙扶着,背靠在车挡上瘫坐在战车里。
刘邦感到胸口如同压了一块万斤巨石,没有任何痛感,只是没有一点知觉。用尽最后的气力,刘邦抬起自己的右手,努力地指向插在自己右胸的弩箭:“拔了。”
夏侯婴和樊哙对视一眼,都露出犹豫之色,谁也不知道这根箭射得有多深,如果是致命伤的话,只要一拔出来,那刘邦可能留不下遗言就得登时断气。
“生死有命。”刘邦哆嗦着,结结巴巴地说道:“拔、拔了,我不能、不能让将士们看、看见。”
樊哙还有些犹豫,夏侯婴把牙一咬,大叫一声:“遵命!”
说完夏侯婴伸脚踏住刘邦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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