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益民犹豫一下,还是劝谏道:“兄长,‘西原借款’能停下就停下吧,饮鸩止渴的事可不能再干了!”
段祺瑞一听,情绪立即变得激动起来,大声分辩:
“你当我愿意忍受小曰本那副令人憎恶的嘴脸啊?谁愿意被万民戳脊梁骨骂成汉歼卖国贼?可要是我不借,东北的张作霖就会从中受益,整个东北很快就会脱离中央政斧的领导,带来的危害必将远远大于‘西原借款’本身的隐患,对此你应该心知肚明才是!你别给我说你从来没留意过从土匪起家的张作霖。”
萧益民苦笑道:“东北问题实在太复杂了,既有满清留下的陈年旧债,也有张作霖这种奉行先家后国的地方军阀长期对曰绥靖造成的恶果,小弟虽然看到了其中隐藏的巨大隐患,但对此却无能为力,要不是兄长高瞻远瞩,控制了热河和吉林等地的军政大权,恐怕曰本人在沙俄垮台的时候,就已经浩浩荡荡开进东北了。”
萧益民停顿一下,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可是,不能因为中央政斧管不到就不管了,这也是小弟全力支持兄长和又铮兄派兵挺进蒙古、打击分裂势力宣示神圣主权的根本原因之所在,以小弟如今的地位和实力,很多事情只能望而兴叹,但不管如何,只要是对国家民族有益的事情,小弟就会尽力去做,至少在收复库伦这件事情上,小弟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等又铮兄率部进驻库伦之后,小弟还将继续予以武器装备和粮饷方面的支持,如果兄长觉得可行的话,小弟甚至愿意派一个师北上库伦。”
段祺瑞听了深为感动,虽然萧益民派军北上库伦不符合如今中央政斧的政治要求,会引发曰本和俄国的强烈不满,从而给段祺瑞带来外交上的巨大压力,但是段祺瑞仍然对萧益民的心胸与品德充满钦佩:
“贤弟,你是个我平生仅见的英才,你心里确实装着国家和民族,不止是这件事,这几天在南京内外的所见所闻,也让我和众弟兄看到了你拳拳报国的赤子之心,令愚兄无比感佩,自惭形秽!可是国家积弱已久,前路荆棘密布,一不小心就会身死名裂,抱憾终身,急不来,急不来啊!”
看到段祺瑞的脸庞在微光映照下满是伤感,萧益民只好暗自叹息,拉着段祺瑞的手,沿着女墙继续前行,心里却在反复权衡,要不要将自己心中的一个重要计划向段祺瑞透露一二。
也许是段祺瑞不想再继续谈论那些沉重的话题,走出几步便调整了情绪,指着草场门内与鼓楼之间的一个灯火通明的工地笑问:“贤弟,那地方像是距离曰本领事馆不远吧?看样子工程规模不小,建的是什么呢?”
萧益民顺着段祺瑞的手望去,很快哈哈一笑:“要是小弟不说,恐怕兄长想都想不到,那是新建的德国驻南京总领事馆,边上是德国教会和小弟联合投资的德华医学院。”
段祺瑞禁不住停下脚步,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萧益民,他怎么也不相信萧益民会犯下如此简单的政治错误。
萧益民含笑解释:“兄长别急嘛……小弟知道自从兄长代表中央政斧对德宣战之后,德国只能留下燕京公使馆,其余各省的德国领事馆全都裁撤了,唯独剩下小弟当时主政的渝城那一个,还不能公开行使职能。
“不过,现在情况又有所不同,欧洲战场可以说是大局已定,德国战败只是时间的问题,除了主张严惩德国的法国外,英、美等国对待德国政斧的强硬立场有所松动,就拿这个新建的德国驻南京总领馆来说,也是获得英、美两国驻华公使默许才开始动工的。
“小弟历来重视与德国的友好关系,英国人则一向注重保持欧洲各国的实力平衡,不愿意过度削弱德国而让法国一家独大,而且考虑到抵御苏俄十月革命后[***]在欧洲的泛滥,必须要让德国具备一定的自保实力。加上美国对于战后的德国也有经济方面的诉求,因此尽管法国公使对此表示反对,但依然建起来了……“当然了,这主要是小弟全力坚持的结果,英、美都想让我们打开国门,以便让资本力量进入,而法国也不认为战败后的德国能够掀起多大波浪,加之长江流域又是英国人的传统势力范围,所以才在抗议无效后,采取了较为克制的态度!
“唯一受到强烈刺激的,恐怕只有曰本政斧了!小曰本取代德国侵占了我国的胶东湾,害怕同为白种人的德国将来重新崛起后秋后算账,肯定会为此上蹿下跳,估计以后会连累到兄长。”
听完萧益民的解释,段祺瑞终于放下心来,虽然不免为萧益民狠辣的眼光和出色的外交手段感到顾忌,但也不会愚蠢到当面表达不满,于是连连道: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对了,我听说你在大战爆发前派去德国进修军事的几十个人都参战了,有这么回事吗?”
萧益民诚实地点点头:“有,四十九人分别以德国各军事院校实习军官的名义,加入到德国陆军各部队开上前线。德国驻华公使纳尔特上个月初通报说,考虑到外交关系方面等因素,我们的所有学员都将在近期内被秘密送回国……”
停顿片刻,萧益民颇为难过地说出详情:
“完好无伤的加上断手断腿的,如今只剩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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