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宫内殿里挤满了人,白故宇执剑静静站在秦艽身后。他方才派人去乾凤宫请帝君至此,这会儿人也应该到了,可却还是丝毫不见帝君驾临。
“良人好大的胆子,竟然跑到灼华宫撒野。”唯恐天下不乱的秦艽将安良人放进来纯属是为了打发无趣。
辞氏面容上的狠毒瞬间即逝,正了颜色缓缓道:“嫔妾请了斋宫的道人为嫔妾卜了一卦,说是这宫中存有奸佞之人在操动污蛊之术,以写有生辰八字的布娃娃为引子,四处害人,惹宫中人心惶惶。”
“所以安良人这是来搜宫了?”秦艽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
“还请秦艽公子多多海涵。”辞氏惺惺作态地说道,“怎不见嫡长公主?”
其实她早晓得颜桃之出宫去了,这才敢来灼华宫。这一步棋她千算万算,绝对不会错。
白故宇暗暗嗤笑。这等嫔妃间勾心斗角所使的小把戏谁看不出?
“殿下不在灼华宫,良人还是等殿下回来再过问殿下的意思。”
辞氏怎会等颜桃之,她面露鄙夷瞧了白故宇一眼,“狗奴才,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白故宇扣拳,手泛青筋,定定站在那里,身形笔直。
安良人这句话可谓是把秦艽也指桑骂槐地给扯骂住了。当然,秦艽也不是什么善茬,明着为辞氏奉茶,却是将滚烫的茶水洒了她一身。
“真是不好意思,手滑手滑了。”他笑意盈盈地退到白故宇身后,躲过辞氏拔弩欲张的眼神。
“来人,给我搜。”吐纳气息,辞氏平复之后急忙下令。
白故宇挡住一众侍卫,剑目冷冷扫过,“谁敢!”
“怎了?莫非你家主子背地里干了何见不得人的勾当?”辞氏字字机锋。
秦艽正想说你搜便搜,别那么多废话,白故宇却抢先开了口。
“安良人,恕卑职无理。此事要管要查,那也是尚宫局的人来管来查,安良人一介低位宫妃,插手此事于宫规不符。”
辞氏轻声讽笑,“李尚宫与嫡长公主素来来往甚是密切,若将此事交到尚宫局,那指不定会有人徇私包庇。故而本嫔亲自来查!”
“那么敢问良人,这宫中是除李尚宫与良人外再无可管此事之人了么?”白故宇沉寂半晌才道。
辞氏早料到他会这么问,“陛下与皇后娘娘今早去了文宰相府邸犒劳佳臣,晌午歇在皇家驿站,明日才能回宫。”
“那两位太妃和温曦皇贵妃呢?”秦艽其实没打算不放辞氏搜宫,反正他相信他们家殿下不会弄什么污蛊之术,他这会子只不过跟着白故宇起起哄。
“太妃与贵妃娘娘卧病在塌,不便出面。”辞氏道。
白故宇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事情怎么会这么巧?皇上和皇后刚刚好去相府归宁,温贵妃的性子,为了明哲保身不愿插手故意装病这倒说得过去,可两宫太妃同时卧病这会不会太巧了些?
“来人呐,给本嫔搜!”
辞氏再怎么说也是宫妃,是主子,白故宇和秦艽也奈何不了她,只得眼看着侍卫将灼华宫翻了个遍。
片刻,两个插满银针的布娃娃被侍卫交到辞氏手里。
不怒反笑,白故宇垂眸缄默。
果然又是这种把戏。
“东西居然在灼华宫。”辞氏装作惊讶的模样,“殿下竟想着谋害嫔妾。”
秦艽莫名其妙地“额”了一声,要是颜桃之把他一同带出宫他也就不用在这里处理现在的情形了。
“安良人,既然东西搜到了那就都回自个宫里歇息吧。”秦艽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轻松地笑了笑。
一旁的白故宇扔来个鄙视的眼色。
雕甍绣槛,内厅置数盆坳杪,站二楼俯而视之,墨绿墙壁绘以白戈,竟似石磴穿云,人间仙境。
颜桃之正感叹天馐楼装潢之精细,忽地被一道温雅男声拉回神。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谢归手里拿着一柄金石为骨的折扇,作工价值连城,配着他悠然的笑意,怎么看都像是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
可颜桃之知道,眼前的男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别来无恙,谢门主。”
他从厢房进来,完全没有半点声响,这样利索的身手让人觉着有些恐怖。
谢归像是根本没察觉到颜桃之的紧张,他又是一笑,摇开扇子,“这次在下有要紧事要处理,便不能与姑娘一同谈论道法了,着实可惜呐。”
一点都不可惜。这个邪门之主,颜桃之是不愿与他多待的。
她压住心中狂喜,也学着谢归的样子叹了口气。
“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谢归又兴致勃勃地道。
颜桃之含糊其辞,“我姓颜。”
他问她芳名,而她却只说姓氏。这无形之间的疏远,只要不是个白痴都能看透。
可偏偏这谢归也不晓得是装傻还是真蠢,笑逐颜开地喊了声“颜姑娘”。
好罢。就暂且当他是真蠢吧。
颜桃之打发了他走,点上几个小菜与蒟蒻一同食下后方才起身赶往会凌览山阁。
夜间的会凌阁比起白日的清雅,多了许些荣华。九层高的楼,每层的楼檐都挂上了长明灯,灯上兽面衔吐雾气,氤氲袅袅,繁色中带着京城官僚的奢靡。
阁前的几个小童与颜桃之也可说是老相熟了,她今天心情不错,破天荒让蒟蒻拿了银两打赏,小童们是笑开了花。
“殿下,里面请。”
颜桃之淡淡颔首,蒟蒻本分跟在她后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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