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循声问高行是何时辰了,太监回声禀午时将至。他放下朱笔,唤高行:“去告诉御膳房,今日午膳摆在景仁宫慎嫔那里。”高行去了又回,便安排妥当,也就起身往景仁宫去了。
若舟又报慎嫔,皇上要来,慎嫔不觉愣了一刻。
她小咪了一会儿,让小厨房去做了些饭菜。与若舟一同站在门外,清风吹起几缕青丝。瞧见一人,面上挂上笑,“妾请皇上安。”
皇帝刚踏进便瞧见人站在殿门口相迎,他容颜也浮现几丝笑意,“起来吧。”
牵过她的手,二人往偏厅走去“手怎的这么凉?”
入了偏厅,皇帝见了桌上倒是摆了一些膳食,看得出来并不是御膳房做的,他唇角勾笑,“难为你还记得。”
膳后与她同榻而坐,细谈心事,思及此,皇帝想她心里亦是觉得委屈了吧,唤来高行。
“传旨下去慎嫔晋贵嫔。”
皇帝挥手示意人退,却闻旁边人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提及大封,也难得他有心,“既如此,便依了你的意思。”他与高行说道,让太监一并传了旨。后小憩一会儿,便离景仁宫。
宫中妃嫔沾了慎贵嫔的光。
慎嫔晋了贵嫔,恪常在晋位贵人,玉答应晋为常在,其余妃嫔也都晋了位分。
储秀宫的新秀们心里止不住的埋汰这宫里好大的规矩。畏手畏脚之下不到宫婢叩门来唤时决计不出门。一两刻钟便也罢了,时间长了,一秀女粲画心里那躁动的小性子可就活跃起来了。
她轻手轻脚至窗旁推开一丝缝隙,弓腰将一只眼睛紧紧地贴在那缝上,左瞧右瞧确认没人了才放心的伸手将窗户大大的推开。
五月的天儿花期尚在,从窗户里望向后花园,姹紫嫣红竞相逐艳,花团锦簇的模样映在眼里不知有多愉悦。
心中赞叹到底是天家威严,绝不是寻常人家可堪比的。嗅着空气里隐约馥郁气息,舒舒坦坦的伸了个懒腰。
她落座在窗旁,一首托腮凝视苍穹间浮动的云彩,低喃一句“便是神仙也没我逍遥呢”转而轻轻笑起。
粲画这些子功夫观察下来可是得了一份收获,那便是这宫里的奴才是惯会拜高踩低的主儿。若是知道哪个是名门望族的或是眼瞅着哪个小主样貌出众,这一应供需可都是紧让她们先挑着拣着用,还哪里理会旁人去。
咬碎了银牙最后也只憋出了一句:“拜高踩低”。
恰有宫女来送膳食,问言愣住了脚。逮着机会可是将那唇角扬的明媚:“这位姑娘见笑了,刚刚粲画说姑娘定不似那些拜高踩低的人儿,想来粲画在这儿也是不缺物什的。”她有意无意的扫一眼她端来的膳食不比那些模样好的,不作它言。
也亏得室内燃香是安息香,渐渐也凝神静气下来。
一轮明月附在空中就如那孤独的人孤立无助那般,明月光撒入窗内照亮了窗前,一张张纸张随风飘落。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多么美的词,秀女清如想起曾经在父母跟前学得汉人诗词是多么愉快的事情,而如今只是自己也只有自己,她弯腰捡起散落纸张,默默收起,兆佳清如从今开始你要认命,这里只是开始。
时至深夜,各秀女都回到各房歇息了。
今日她也知晓了宫中主子们的升迁之事。想想自己还只是一介秀女,面露失望之色,身旁无忧一语道破心事,安慰道:“小姐,怎的不高兴了?小姐放心,现在差不多都是秀女,日后小姐定能脱颖而出的。”
是么?她确并不能断定,一切都是那么模糊。
容华宜澜初入养心殿,一时竟觉恍惚。
自方才接下侍寝始,便直觉入坠云雾,或早于入宫时便晓得该有此时,可临至终究满心里紧张。
这一派锦宫珠玉,明帐流霞,无一不昭示天子之威仪,王朝之荣昌,耳边犹是方才宣召侍寝内侍的恭喜之声,混着嬷嬷一字一句的教导,羞的她满面通红。可嬷嬷仿佛见惯了似的,只一个劲儿安慰道不必紧张,她手中捏着帕子也似棉滚滚的。
或许妃嫔初此皆是此心,既期待又颇生些紧张,这复杂且略带欣喜,便如春日里桃花两三斜枝,含羞带放,恰此左右观思时,内侍进言。
“皇上尚忙于政事,小主且请稍候片刻。”
宜澜闻之轻语为是,待见内侍退下,方一面打量四下,一面漫心里忐忑。
几许折子看过已是夜半,皇帝蓦地记起那人。他往偏殿走去,室内龙涎香阵阵,更添几许暧昧。于榻前脱靴入榻,瞧被中裹着的人,怯怯地看着自己,他邪笑几分。
窗外更鼓似响,殿外门声恍起,原因候的久了,心思稍缓下来,但闻此声,宜澜不由提了几分意。
他便这样由着内侍挑了帘而入,似带了夏月风与星辰,直叫人挪不开眼去。
若说头次相见原是敬,此次便多了两分欢,探了眼去瞧,正见他一面脱靴一面看向这方,不由羞怯起来,面上似生嫣,手自被中偷偷伸出,悄然牵了牵衣袖,娇声且道。
“皇上万福。”
他正眼瞧她,颇有几分姿色,虽不是西施之资,却也别有韵味。皇帝见她似羞非羞,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情态,心中望动几分,挥退了宫人,径自脱了外衫,待人放下帷幔,垂眸看她调笑几分,“怎不见昨日那般神气?”
这厢宫人做礼尽退,那厢明帐似绕成围。
此时他正褪衣而望,因是从未见过,宜澜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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