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府的灵堂里,秦如歌跪在荣陵的棺木前。
只不过才过了一夜而已,原本明艳鲜活的人儿像是突然失去了生机一般,眼神木呆呆的,只一只手机械性的往面前的火盆里塞着纸钱,一看便知道荣陵的死给她带来多大的打击了。
在秦如歌的身后,跪着桑橘、明月、清风以及闻讯赶来的子夜跟星辰二人,莫不是神情哀恸,悲伤不能自已。
清风、明月跟桑橘身上和脸上的伤势只草草的处理了一下,旁人从他们落在外面的伤口和包扎后的伤口沁出的血迹便能看出昨夜有多惨烈,心里莫不是对鬼域门又恨又怕。
至于老荣王荣显,虽然有些恼荣陵揪着一些事情不放,可他到底是他的儿子。最出息的儿子死了,给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精神萎靡的呆坐在灵堂旁的休息室里,看起来一夜间老了好几岁。
秦如歌跟荣显都这样了,蔡氏母子跟钱若雪几个作为荣王府的主子,主动承担起了接待宾客的担子。
她母子几人一边强压着心底的兴奋,一边装出悲痛欲绝的样子接待着宾客,忍得极为辛苦,不过倒是尽心尽力。
即墨景德在凌晨便从鬼王那里得到荣陵死去的消息,从那时心里便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荣陵到底死得有多惨,不过他深深知道在消息没传出来之前,他可不能妄动。
是以兴奋得一晚没能合眼,好不容易挨到早朝的时候,从“大臣的口中”得到荣陵的死讯,当下便做了一番陈辞,然后宣布散朝,与一众臣子匆匆离了宫,前往荣王府吊唁。
看到荣陵一脸死气的躺在棺材里,即墨景德感到压在身上那无形的大石被卸去了般,整个人都松泛了下来。
他佯作沉痛的走到秦如歌面前,痛声道:“荣王妃,朕想不到鬼域门的人如此大胆,竟然杀到了荣王府里……你节哀顺变!不过你放心,朕已经下令全国搜捕鬼域门,一旦有他们的消息,朕第一时间通知你,到时任凭你处置!”
即墨景德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漂亮,又给足了秦如歌面子,心里正感到自得。
原本木呆呆的秦如歌这才有了些情绪,只见她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即墨景德的眼神满是冷漠跟嘲讽。
旁人见她这样看即墨景德,莫不是一惊,即墨景德也被她这眼神看得心中不满,正欲说什么,秦如歌淡淡开口,“皇上……”
大约因为一夜没睡也没怎么说话,她的声音沙哑难听,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她没管那么多,接着说道:“臣妇曾经听夫君说起,十一年前慕容公府惨案时,皇上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可为何十余年后,鬼域门还如此嚣张猖狂?”
秦如歌冷漠的眼神跟语气让即墨景德心中不爽到极点,但想到她才失了夫婿,生生将心底的愤懑给压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正欲开口,秦如歌却又赶在他前面道:“霍都作为南靖国的都城,竟然一而再的发生这样的惨事,臣妇想问问皇上,是皇上没有把慕容公府放在心上,还是不曾将自己说过的话放在心上?抑或说鬼域门竟是超越南靖国一般的存在,竟是十余年也未能将其铲除?”
前一句言下之意是,君无戏言,你个一国之君说过的话都不去履行,如何能服众?后一句则是说,堂堂一个国家竟连江湖上一个杀手组织都铲除不了,真是无能!
即墨景德哪里想到秦如歌如此大胆,竟然当着百官以及一众宾客的面,拿他从前说过的话来质疑他,话里话外还挤兑他,顿时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脸色瞬间垮了下去。
他身边的大臣们原想劝劝秦如歌的,可见即墨景德那黑沉沉的脸,顿时一个个噤若寒蝉,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蔡氏母子几个恨不能上去将秦如歌的嘴堵上,可他们也知道秦如歌是个厉害的主,瞬间便蔫了,只期望冤有头债有主,即墨景德别把秦如歌的无礼算到他们头上。
秦如歌像是没有看见一般,依旧我行我素的问道:“皇上,处在这样的一个国家,你让你的臣民们如何保证自身安危?这样的一个国家,还值得我们拿命去坚守跟维护吗?我真为我家夫君感到不值!”
即墨景德将手指捏得咔咔响,怒声道:“秦如歌,若不是看在你夫君新丧,又曾治好了太子的腿,朕定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因为跪得久了,秦如歌腿有些麻,撇开桑橘伸过来的手,扶着棺木站了起来,迎着即墨景德的眼睛毫不畏惧的道:“别扯那有的没的,横竖阿陵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在场的人都要跪了,可见她一副“爱人逝去,将生死看淡”的模样,心下又对她升起几分同情。
薛琳琅刚刚赶来就听到这样一番话,亦是吓得不轻,连忙上前对即墨景德见了礼,怯怯的道:“皇上,荣王与荣王妃伉俪情深,荣王突然遭逢劫难,荣王妃伤心过度,说出的话才……”
她原想说“口没遮拦”,临了觉得这样说秦姐姐只怕心里更不好受,当下便顿住,五体投地的跪在即墨景德面前道:“还望皇上看在荣王生前为南靖国鞠躬尽瘁的份上,宽恕她这一回。”
即墨景德正想借坡下驴,哪知秦如歌丝毫不领情,重重的哼了一声别过身去不再看他,险些又气个倒仰,当下也不管她是不是死了男人,欲图治她不敬之罪。
这时,纳兰嫣、纳兰婼跟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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