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开始涣散。
虽然他短暂的一生都活在阴暗中,但没有人在能活着的情况下会愿意去死的!
他还不想死,可他明白,拜即墨景德所赐,他将彻底消失于这个世界……
当下,他拼着最后一口气道:“即墨景德,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在今后的岁月里,得到的是无尽的背叛……”
来自夫妻、父子、君臣……的背叛……
只是后一句还来不及出口,他眼中的光华便消散殆尽。
鬼王最后的话让即墨景德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不过是他的奴才,竟敢如此诅咒他!
可人都死了,他总不能命令他活过来,重新杀他一次吧?
哼,狗奴才,果真是该死!
即墨景德心中愤愤的想着,上前抽出鬼王等人手中的银票揣进怀中,然后戴上面具,离开了小院。
至于鬼王等人的尸体,明日只要稍稍引导一下,京卫营便会前来处理。
鬼王死了,鬼域门便会彻底消失于世。
他们带来的影响和恐惧,也将会随着他们的死去彻底消除。
……
经年累月下来,在南靖国已经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现象——人死后,灵柩最少要在家停留三天,热热闹闹的做上一场法事才够体面!
不过眼下天气越来越热,荣陵的尸身只在荣王府停放了一天便有了些味儿,秦如歌当下便决定下葬。
作为荣陵的父亲,荣显自然是反对这么早就下葬,认为这样做有失荣王府的颜面。
但以秦如歌的话来说,荣陵生前是一个要体面的人,她不想他的尸身在众人面前腐烂不堪!
这个说法,荣显是认同的,纠结了许久便妥协了。
主要是秦如歌的态度过于强硬,他相信,即便他不同意,秦如歌也不会顾及他这个公公的想法跟看法,反而会拿一些话来怼得他哑口无言,颜面尽失。
毕竟,放眼南靖国,敢不给即墨景德颜面的,除了他那死去的儿子荣陵,便是她了!
下了葬,荣陵的葬礼便告了一个段落。
不过这个时候,京中突然多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从前霍都乃至其他国家都在传荣陵克妻,但荣陵和秦如歌成亲后,秦如歌却安然活了下来,这无疑说明荣陵克妻之说乃是无稽之谈。
可如今荣陵死了,有人便想起了秦如歌曾经克秦彧,被他丢到乡下的事。而且当初秦如歌在被赐婚给荣陵的时候,秦彧也曾说过秦如歌命格硬。
现下想来,必定是秦如歌命大压制着荣陵,是以他没把秦如歌克死却反倒被她给克死了。
一时间,百姓们对秦如歌克死他们的战神陵王展现出了深深的恶意。
荣陵的葬礼后,秦如歌只不过在祖地多呆了一会,等她在子夜星辰清风明月的护送下从祖地回京,竟然发现一大群百姓堵在他们必经的城门口。
看见他们,有人拿着烂菜叶和鸡蛋扔她的马车,口里嚷嚷着把她逐出京城,没得留在霍都城克死更多人。
秦如歌的嘴角忍不住直抽抽,她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为百姓的愚昧感到愤怒。
这事都过去那么久了,现下又被人重提,莫不是有人在故意引导?
外面驾车的星辰被扔了一身的鸡蛋跟菜叶,原本就气质沉郁的他越发的沉郁,脸色阴沉沉的,恨不能上去撕了他们。
但荣陵身边出来的人,从来就没有对百姓出手的事例,不过如果主母发话,他不在乎破了这个先例!
于是,隔着帘子问秦如歌道:“主母,这些人怎么处理?”
这几日秦如歌没有休息好,整个人憔悴不堪,听了星辰的话,捏了捏发疼的眉心道:“悠悠众口,咱们惩治得了一回却惩治不了两回,总不能把他们打杀了吧?!”
再说霍都城几百万人口,她除非把人杀绝了!
“罢了,凭他们说闹去吧!清风子夜,你们开路,咱们加快速度回府!”
“是!”
清风跟子夜亦是一身狼狈,得了秦如歌的命令,立即骑马走到马车前面开路。
围堵的百姓有几个挡在马车前不肯让路,这时,秦如歌的声音冷冽的从马车里传出来,“清风,子夜,有不开眼堵本王妃路的,便杀了吧!相信本王妃杀几个狂徒的权利还是有的。”
她特意咬重“狂徒”二字,原本堵路的几人听了,心中已是有些打鼓,又见清风跟子夜抽出手中的宝剑,忙不迭的让开路来。
不过这下子围堵的百姓又开始说秦如歌仗势欺人了。
秦如歌不以为意,淡淡开口,“走。”
星辰冷冷的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手中的鞭子猛地甩到马腹上,马车便又快又稳的前行而去。
……
荣陵遇害往去的事,原本秦如歌是瞒着江婉仪的,是以,葬礼她并没有参加。
不过京中就这事实在是闹得沸沸扬扬,又因事发突然,秦如歌又忘了派人给鹿掌柜和竹心她们打招呼,鹿掌柜不能私自联系秦如歌,便找到了听湖小筑,江婉仪因此便得了消息。
等秦如歌回到荣王府的时候,门房告知江婉仪到访,被蔡氏安置在偏厅。
江婉仪和秦彧和离后,就鲜少出门,甚至觉得自己一个和离之人是不祥的,连荣王府也是第一次来。
只怕不是因为荣陵的事,她大约等到秦如歌生产才会进门了。
秦如歌轻轻叹了口气,下了马车,由桑橘搀扶着到了偏厅,明月随行。
江婉仪早还没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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