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被离月一一遣退,方才的那位唯唯诺诺的小宫女一直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跟在离月的后头,诺大的宫室里只有他们二人踩过曲巧长廊上木制地板的传来的轻巧的脚步声,一旁的白色的蚕丝廊幔若有若无的轻摆着,如款款的伊人在月下起舞,透着一层朦胧,漆黑的暗夜中看不见月亮的所在,只有白色的月华清浅的散落在地上。
长廊的尽头便是离月的寝殿,她快步走着,到了自己寝殿门口处便突然停了下来,后头一直埋着头小碎步跟着离月好似小跑着走的宫女也受惊似的停了下来。
“郡主。”她骨碌碌的眼睛写满了紧张和惶恐。她原本只是一个干杂活的低等宫女啊,怎么郡主突然就要她来伺候了,虽说郡主看上去不似寻常皇家的皇子公主一般的骄纵,可她也唯恐自己一个伺候不周,便会人头落地啊。
离月听到她低低的犹如小兽一般的声音,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自己方才点到的侍女。她之所以一个人快步走着,大都是因为自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忘却了这里是皇宫,一个郡主自然是走到哪里都会有个人在后面跟着的。
那宫女见离月久久不曾发话,原本一直悬着的心就更加惶恐不安了,还未等到离月说些什么,她便双膝着地,将头埋进伸出的双臂里作匍匐状,佝偻着背,蜷缩着自己的身子,不经意间还瑟瑟发抖着,迎接着未知的恐惧。
“你叫什么?把头抬起来回话。”离月立于她跟前,神色冷淡的问道。对于宫里这一套动不动就要下跪的礼仪,她简直是深恶痛绝,可她又改变不了什么。心想难道自己在这些宫女们的心中会是什么吃人的猛兽吗,动不动就要跪地求饶。
“回,回郡主,奴婢名唤采苓。”她略微犹豫了一会后便缓缓的将头抬起来,欲泣的小脸上一双水灵的眼睛挂满了惶恐不安,五官也算长得清秀,叫人看了生不出厌恶之意。看着身量也尚小,娇小可人,想来年岁恐怕比离月自己还要小上几分。但是身份却有天壤之别。
“你在本郡主身边伺候,不必刻意拘束。做好你本分的事情就足够了,本郡主不会为难你的。夜里本郡主不习惯有人在一旁候着,你就在隔壁的厢房呆着就好,有什么事情自会传唤你的。”离月交代了几声之后自己便推开门进去了,转过身将那宽大的木门严严实实的关紧了。那小宫女看起来性子有些弱懦,但是离月也不得不防。
“啊,郡主。”采苓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离月就已经将屋外的一切隔绝了。
经过这么一整天的折腾,她早就身心俱疲,但是她此刻的心里就像怀揣着一颗大石头一般,沉重无比。方才九叔叔告知她的事情,让离月心里深深的陷入了一种迷茫的境地。
“丫头,你娘亲的死,我很愧疚,一时不察没有看护好她。但是这其中定然有蹊跷。而且,这蹊跷恐怕与当今皇上有关。若是你进宫来只是为了要找到一个真相,那我不得不劝你放弃。龙之逆鳞,触者杀之。皇上既然费尽心力的要将真相掩盖,你不可为此冒险。况且你身份特殊,在宫中还是多加小心谨慎的好,其余的事情由我来帮你。”
呼
离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一人独自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久久不能安眠,耳朵旁翻来覆去的都是九叔叔告诉她的那一番话。她心里充满了困惑,但又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会不会,娘亲其实还没有死。即便是因为皇上,还是因为什么璇玑图,或许娘亲对于那些人来说还有用处,不会平白的这么让她死去。可是,这让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当初苏府的家奴回来传话,口口声声说着娘请是死于归家的途中,而且尸身已经被带回皇陵安葬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若这一切是假,那么与当今皇上定然脱不了干系。传闻郡主南宫芷跟当今皇上从小是一起长大的,其中的情谊外人自然无法了解。但更深的地方,离月已经想都不敢想了。还有当初皇上第一次召见自己是那明显沉湎于回忆的神情,离月突然陷入了深深的恐惧。这其中到底隐藏了多少事情,她千辛万苦进宫来要寻找的真相,难道就要止步于此了吗?还有这宫中,又有多少人知道宫中的往事,她又该不该从皇上那边揣摩出一二来呢。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一遍一遍的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细数着自己的过往。那不知所踪的璇玑图,她愣是半点头绪都没有,传说中隐藏了珍宝的一张图,由织女用她精妙绝伦的绣法,层层叠叠将那地图藏于一绣品之中,若是真的在苏府,为何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此物。可为何人人都说这东西藏在苏府里。简直是让人捉摸不透,费神费劲。
“采苓?”夜至三更还未入睡的离月乍然起身,摇晃的灯影下,她能够一眼不远处的门外有一人身影跪坐着,倒映在雪白色的窗纱上,被刻画出一个窈窕的弧度。离月心想应该是守夜的宫女,自己明明已经交代了可以让她去一旁的厢房休息,她怎么还固执的在长廊上吹风。
门外的那身影听到离月一声呼唤,好似一个激灵,连忙爬起身子推开门扉,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郡主有何吩咐?”离月伸出手唤她到跟前来。”不是已经说过你可以去厢房里休息吗,怎么还在外面守着?“夜里起风,寒气彻骨,即便是屋内已经燃起了暖炉,在她方才打开门的那一刻,丝丝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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