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灼在我的眼神示意下,手心一收,撤了结界。结界顷刻间碎成了千万片,融入火龙嘴里的紫火之中,化作一道白烟,飘渺散去。
大火最是无情,可焚毁万物,紫火更甚。传闻中火龙的紫色火焰蕴含了龙气,可以烧石成灰,化铁为水。白无和凌灼两个不明灵体能不能抵御这世间最烈之火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就凭我这肉身凡胎碰上它,绝对的必死无疑。
结界撤除的瞬间,紫火缭缭绕绕,像放慢了动作的恶魔之爪,一点一点填满它们方才无法进来的小小空间。
不忍看自己的皮肤被烧烂烤熟,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即便是冒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来的,可当死亡的气息如此近距离地靠近的时候,再硬气的人都会瑟缩,更何况我这么一个本就不愿意死的人。
闭上眼睛的下一秒,我就被拥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这熟悉的温度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便心安地将头靠了上去。
不知道这熊熊烈火,能否将他素来微凉的体温烘烤得温暖些许?想到这儿,我不禁轻生笑了。
倘若就这样死了,也还不错。起码,黄泉路上不孤单。
不知道是因为闭上眼感官放大了,让自己有种时间被拉长的错觉,还是凌灼又撑了结界。总之,我觉得过了很久,皮肤上仍然没有传来预期的疼痛和灼热感。按理说,最多不过几秒钟,我应该就要变成一捧散灰了。
“蓝蓝,快看,那里的火焰似乎很薄。”
白无在耳边提醒我睁眼,我一点一点抬起眼皮,眼前一片紫色朦胧。
我们身处火焰之中,居然安然无恙!
原来,不是紫火没有靠近我们,而是火龙嘴里的紫火并不伤人。
白无指给我看的地方,一个圈的火焰都紫色暗淡,没有周围的颜色那么浓烈,似乎火焰层要薄上不少。
“看看去。”
凌灼行动力果断,抬脚就往暗淡的火焰处走去,我们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七八步的距离,那层薄薄的火焰近在眼前。
白无观察了一会儿,说:“如果有什么关键,应该就在这里了。”
我们相视点头,三个人默契地一同穿了过去。
火焰薄层一穿过,面前豁然开朗。
一道长长的石板长廊在眼前延伸向深出,回头看身后,刚刚进来的那个地方竟然是一面镜子。
“刚刚的紫色火焰是幻影术,难怪不伤人。”凌灼靠在石廊的墙上懒懒地说。
我摸了摸镜子,也不知这石廊的尽头是不是出口,可这已经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了。
“火龙是心宿二上唯一的活物,体内不可能平白长出一个术来。这个术肯定是卢九真设下的,卢衡的口诀我们应该没解错。”
不得不说,这个术施得巧妙绝伦。把火龙长长的身体化作长廊,用紫火作掩护,既贴合环境又心思精巧。如果不是隔了万万个年头,我还真想看看卢九真这个得道高人的庐山真面目。
“走,先过去看看。”
白无扶着墙,牵着我往石廊深处走去,凌灼懒懒地跟在身后。
石廊开始时是一条直线,走着走着,弯弯绕绕就多了起来。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一根猪大肠里一样,眼晕得很。
砌石廊用的石块不知道是不是虚无世界特有的东西,隐隐发着白光,所以无需手电,我们视物也畅通无阻。
走了约摸半个小时,我们三个都开始怀疑到底有没有尽头的时候,眼前可算是出现了一点特别的东西。
再往前就没有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与进来时一模一样的镜子,镜子前摆放着一个花纹繁复的铜盒,盒子上锁着八卦锁。
“你们说,这铜盒里面放的东西,会不会就是九龙短刀啊?这可是天下人人都争抢的至宝,不行,我要先睹为快!”
我好奇地打量着铜盒,伸出手指正要去摸,被凌灼一把拉开:“别碰。真要是九龙短刀,这盒子要么有机关要么有剧毒。白无基本就是个废人,你要是死了,尸体还得我扛回去。”
凌灼虽然话不中听,可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且不说这八卦锁是出了名的难解,六十四中解法只有一种是正确的,就说卢九真敢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明目张胆地放在这里,这个盒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一路上,卢九真的心思我们见识过不少,一次比一次深沉,没道理到了最后关头就草率了。
“是我冒失了。”
我收回手,讪讪地笑着。
“这个术首尾呼应,前面入,后面就该是出了。把阎叔他们叫进来吧。”
“嗯。”
我掏出背包里艾迪森前次给我们留下的微型摄像头。上次在混沌世界,我没有用它成功联络到李俭他们,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管用。
耳机里沙沙的声音嘈杂,信号似乎不太好,表盘里图像模模糊糊,影影绰绰看到几张人脸晃过。
“蓝……你们……没……好了……情况……出……”
丛艾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一句完整的话也听不明白。我索性不听他们说,连着重复了几十遍的“可以进来了、可以进来了”,直到隐隐约约听到一句“好”字,才关了视讯。
“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坐在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趟虚无之旅,实在是太久了。
“别高兴得太早,万一不是出口呢。”凌灼一盆冷水浇下,我挺直背脊,后怕地说:“不是吧。你前面不还说这个术首尾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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