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非昊是一个君主,一言九鼎的君主,他答应离墨好好活着,我也相信他会好好的活着。
离墨被他葬在大境门。
鲜红嫁衣双手紧握着螭龙玉佩像睡着了一样。
凤非昊把她轻轻地放在棺椁里,缕了缕她的长发,眼泪斗大颗的往下落。
一个男子,强大的男子,在与心爱的女子告别时,眼泪如雨下,我在一旁死死地咬住嘴唇。
凤非昊凝噎哽咽:“我有想过,告诉你,七国未定,你是柔然皇后,她一派天真,曾经伤到了脑子,我害怕她的天真会随着你的到来消失的不见!”
“所以我不敢,不敢去冒这个险,不敢冒这个险让你来,我也知道她时日不多,我不相信。我寻求最好的医者,来给她看病治疗,我就想着上天不会待我如此残忍,不会让她来到我身边,又消失不见!”
“我从未想过,日子会过得这么快,为什么?她在大境门住了将近一年,为什么往年我都早早的去大境门,今年我却去的那么晚!”
“终离落,明明你姐姐离墨,终离墨她的名字响彻七国,为什么我就没想到去看她一眼?如果我早点能见到她,她是不是就不会生病,她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么多?”
我昂头望天,眼泪还是往下落,“天意,人斗不过天,九年一轮回,她说她会回来找你,我也相信她会回来找你,你要好好的,不要让她死不安心!”
凤非昊眼泪落在离墨的脸上,让她苍白的脸以后如雨撒,他的手撑在棺椁上,指尖泛白青筋爆出,双眼通红似用尽全力,才没有让自己和离墨躺着一道。
“我会好好的,我会连同她岁月,过得好好的!我想静静的陪她一会!”
“好!我在远方等你!”
说完我转身就走。
他终于泣不成声,放声痛哭。
哭声响亮在整个大境门,风吹草,草打弯,直了身体,如原样。
都说,春风吹又生,野火烧不尽,土地上的青草每年都长出来,可是到底不是相同的那一根,春风吹又生……到底不是原来的样子,生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日出日落,等我回来的时候,一个新的坟头立荒野上,坟上绿色青青,凤非昊仿佛把整个绿色都搬在离墨坟头。
久久不语,站了两天一夜,最后,我叫梵音把他打昏带走,十颜看着新立的坟头:“启禀夫人,离墨长公主,本是命该绝的人,公子爷没有办法救她,请夫人节哀顺变!”
“她的尸体是你们换掉的吧?”我最后看了一眼坟头:“煞费苦心,替她解毒,大费苦心替她吊命,你家公子爷真是厉害的很!”
十颜过来搀扶我:“有些事情是不得已而为之,到底是太慢了,若是快则一两天,事情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斯人已去,夫人莫要伤怀!”
我错开了他的手,自己走向马车:“我不伤怀,真的,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死了,死而复生,生而又死,麻木了,不伤怀了!”
“曾经的她,幻想着可歌可泣的爱情,她是整个西域离余最美的佛桑花,她也希望有个人中龙凤待她如命!这一切她都达到了,都做到了,我替她高兴!”
十颜见我上了马车,未再言语……
我还是没有听见有关楚长洵的任何消息,这七国之中那个人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路人也没有耳语。
凤非昊醒来之后缩在马车的一角,手臂搭在膝盖上,双眼通红的看着我,似通过我看着离墨一样。
开口嗓音嘶哑:“终离落,你给我说说她吧,从小到大,你所认识的她,说来给我听听!”
我张了张嘴,很想告诉他,其实我未和离墨呆在一起很久很久。
话语一出,离墨仿佛又在我的脑子里生根发芽,对于她的所有事情我又了如指掌似的。
娓娓道来,凤非昊听得频频失神,似在我的语言中,构造着他心目中离墨的影子,似又在我的语言中,想着离墨浅笑依依,言语温柔。
七国越来越乱,凤非昊回到月汐国只字不提终离墨,似离墨从未在他的世界中出现过,侵略,打仗……他是一个帝王,从小到大天之骄子。
我在月汐国住了很久很久,至少我感觉很久很久,久到凤非昊声嘉荣给灭了。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越发的冷,越发的无声,匆匆而来,匆匆而走,似每回都通过我看着与他阴阳两隔的离墨。
楚长洵彻底的没了……
我的世界一下子静了,静的有些恐怖,静得让我找不到任何方向,我不知道该干嘛了。
梵音待在我身边,他不认识我,我对他问道:“想不想看看这七国风光,我可以与你一道!”
梵音缓缓的摇了摇头:“七国风光,现在只是战乱,战乱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没有什么好看!”
我怔了怔:“也是,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没有什么好看的,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梵音面无表情的摇头:“没有想去的地方,夫人想去哪里,属下跟着去哪里,便心满意足!”
什么药可以把一个人忘的这么彻底?
我好想,喝下这个药,把楚长洵把我的脑子里踢出去,省的这个人在我的脑子里叽叽喳喳,说,我去死了,再也不会在你身边。
“去找十颜过来,我有事情找他!”
梵音拱手直拳缓缓退下。
不多大一会儿,十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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