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成河,积骨成山。
乌护城号称拥有十万雄兵,但那只是号称,实际上加上老弱残兵在内,也不过八万兵士,燕芷灵带走了五万精兵,就带走了八成以上的兵力。
毫不夸张地说,自诩强大的乌护城,此时比西域任何一座城池都要弱一些。
叶家才敢肆无忌惮地杀入乌护城,更轻而易举地冲破形同虚设的防线,抵达城主府。
城主府内,少年躲在暗格内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息。
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但他看得出来,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死士个个训练有素,如野兽般的嗜血警觉。
一旦自己发出任何声响,哪怕只是轻微的喘息,他们都会发现他,然后如同宰牛杀羊般,轻易地杀了他。
外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仿佛要刺穿他的耳膜,再chā_tā的心脏,但是他必须忍耐,再忍耐。他不断告诉自己,只要等到身在天山派的叔父,或者带兵在外的长姐带着援军回来,战火就会平熄,一切都会过去!
只是这一夜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大殿里,叶澜沣用手中的长剑直指被五花大绑的燕老城主的喉部,威胁利诱道:“燕城主,外头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老弱病残,可都是在为燕家抛头颅洒热血。我们用不了多久就能杀个一干二净,乌护城大势已去。”
须发灰白的燕老城主形容狼狈,老态毕露,他的身上脸上都负了伤,却仍咬紧牙关,不置一辞。
叶澜沣的面色渐渐阴沉,他冷冷道:“晚辈奉劝您老一句,何不尽早臣服于我等,不仅可以免受皮肉之苦,还能保住那些老弱残兵。”
燕老城主也算得上一代枭雄,却不想临老还要受小辈的侮辱。他气得胡子直发抖,“哼!凭你一个黄口小儿也敢对老夫指指点点,可见叶家的教养不过尔尔。”
叶澜沣的眼中急速掠过一抹杀意。
叶澜泽的反应则更为直接,他上前就是两耳光,“啪!啪!”
末了,还朝他唾了口,骂道:“老东西既然不打不舒坦,小爷便成全你。”
“畜牲!枉我还好生款待你们,却不想你们竟是这般不识好歹。”骤然挨了两巴掌,羞愤交加的燕老城主嘶吼道:“有本事就杀了老夫!”
“老东西找死!”
叶澜泽叫骂着,他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将手中长剑猛然插入他的大腿,鲜血直流。
燕老城主血流如注,却仍直挺挺地站在那里,他死命闭牢嘴巴,一声不吭。
叶澜泽气不过,还要对他动手,却被叶澜沣阻拦。
叶澜沣不疾不徐地收起握在手中的佩剑,他扯唇一笑,“燕城主果然傲骨铮铮,晚辈佩服!”
燕老城主毫不客气地怒骂道:“蛇蝎心肠,狼心狗肺的东西,燕家可不是好惹的。”
“燕城主说的是这个吗?”叶澜沣从怀里摸出一只白玉瓶,启开瓶上的软木塞的刹那,他如愿在燕老城主脸上看到一些惊慌,“燕家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们早已了如指掌,自然早有防范。”
众所周知,燕家有两大倚仗,其一是南疆蛊王的蛊毒之术。
只可惜要掌握这蛊毒之术是极为看重天份,燕家派出了大量人手,结果却折进大半,最后不过学了点皮毛。
若非如此,他们的蛊毒之术也不至于如此低劣,随随便便地就让人看穿了,还将蛊虫都活捉。
叶澜沣忽然阴恻恻道:“晚辈听闻燕城主有个十岁的小儿……”
燕老城主老脸一白。
要说乌护城燕家最大的倚仗,非天山派的邪术莫属,只是那邪术并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往往学的人多,学成的人却少之又少。
同样,也正是因为那门邪术,燕家子嗣凋零,长女燕芷灵不得不挑起了大梁。
然而旁人或许不知,但叶家是知道的,燕老城主最为看重的并不是燕芷灵,而是他四十多岁才得的小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是以,叶澜沣一提到他的小儿,燕老城主立时方寸大乱。
叶澜泽把一切都看在眼中,他的气焰愈加嚣张,“将印鉴交出来,再把这纸降书签了,往后,燕家还可以在乌护城住下去,叶家也会照拂一二,否则……哼!”
“叶家的照拂,燕家可承受不起。”燕老城主很清楚公孙家是怎么没落的,“燕家屹立乌护城百余年,对乌护城的影响根深蒂固,老夫奉劝两位凡事留一线……”
“老东西这是想拖时间?”叶澜泽毫不客气地点破了他的用意,“老东西以为天山派会来救人还是在指望燕芷灵那个蠢货,可惜她回不回得来都两说,哈哈……明家岂是好惹的,燕芷灵去了月城,不死都得脱层皮!”
燕老城主一窒,他的虚张声势显然毫无效果。
叶澜泽说的似乎没有错,但是燕老城主很确定,只要他交出了印鉴,他必死无疑!
他的亲弟弟,和若干燕家子弟都在天山派,虽然人不多,实力却不容小觑。
长女燕芷灵那边应该也收到消息了,约莫已经在路上……
事到如今,他能做的,只有一个字:拖。
深夜寂静的大殿里,不时传出阵阵咆哮,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老东西!”、“你找死!”、“信不信我屠尽乌护城?”……
在叶澜泽不断地拳打脚踢之下,燕老城主再次晕过去。
叶澜泽恨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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