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耀在昆仑山之巅,泛起一片金芒。
白云晶石堆砌而成的大殿里,空无一人,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到声音。
大殿后的厢房里,有个面容绝美的女子睡得正沉。
在梦中,她的身体时而冰冷刺骨如同置身于冰山雪地,时而滚烫如被烈火焚烧,时而如沐春风,畅快适意,时而又如万蚁啮咬,痛痒难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她体内生生剥离脱落,痛苦难忍,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愈合生长……周而复始。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又仿佛只是弹指间,柳明溪无从判断。总之,当她从梦中苏醒时,仍然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梦还是醒,或者说,她是死了还是活着。
不过,她还清楚地记得,明怀恩曾经明确说过要让她死,但是会让她死个明白。
而如今,她还不明白,所以,她还活着?
柳明溪原以为,只要她还活着,就算到了最后关头都有可能翻盘,事实却给她当头一棒。
她陷入一片黑暗中,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应该是明怀恩对她下了某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
听闻西域有这样的毒药,可以让活人渐渐变成活死人……不过,她却醒转来了。
那年她曾中过珠胎暗结之毒,后来毒血流尽,差点一命归西却没死透,再后来她对毒物就有了较强的抵抗力。譬如说,别人中了必死无疑的毒,她只会假死几天。
然而,这并没什么值得自豪的。
毕竟她先后“师”从神医杜鸣生(偷师两年)和圣手医老(打杂数月),结果,并没有什么用,甚至于几次三番被人下了毒都不知道。
她,大约真是个废物。
柳明溪轻阖双眼,再次睁开时,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偌大的屋子里,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而她正躺待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替她换上了干干净净的白绸里衣,她身上还盖着厚实的羊绒被褥……
柳明溪一惊,她明明记得,晕过去前是盛夏,一觉睡醒就到冬天了吗?
柳明溪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身上酥酥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刚刚历经了一次洗筋伐髓,神清气爽,畅快轻盈,宛若新生。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余毒未清的缘故,她浑身绵软无力。好不容易才修炼出的,少得可怜的内力,仿佛已经消失于无形。
或许,宛若新生儿?
柳明溪努力地用手撑在床沿,慢慢腾腾地坐起身子来。
室内的光线有些阴暗,地面铺着编织了赤红色莲花的羊绒毛毯,毛毯边缘则是一个个朱红色的祥云连缀花纹,显得喜庆又吉祥。
屋子右边有一排古朴华美的暗红色箱柜。
居室左边有个不大的窗户,靠窗处摆着个同样古朴华美的暗红色桌案,其上香炉中缕缕青烟正旋转着上升。
墙角边放置了两个青铜瑞兽暖炉,室内虽不是暖烘烘的,却也不觉得寒冷。
索绕一室的冷华莲香,有着宛如雪山之巅的纯净清冽,也有着遗世独立的缥缈芳华,隐隐夹杂其中的,似乎还有别的气息。
窗外是悬崖峭壁,放眼望去一片白雪皑皑,以及,白云朵朵?
柳明溪又是一惊,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来过这里,但是这间屋子看起来,让她莫名感到眼熟。
忽然听得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近,又渐渐远去,她隐约听到有女子正压低了声音说着什么,“祭品”、“莲池”、“圣血莲”……
正当柳明溪伸长了耳朵,想要探听更多时,她们却齐声唱喏起来,“参见右护法!”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在她门外响起,“免礼!”
柳明溪顿时吓得不轻,她赶紧躺回床上去。
“吱---呀---”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来,男子步履稳健,行走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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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怀恩径直走到床边,他轻瞥一眼床榻之上,沉睡不醒的女子,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
柳明溪天生皮肤白皙剔透,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出一种莹润的光芒。她的五官像极了红莲仙子,自然无可挑剔,只可惜,她徒有其表,完全没有红莲仙子的气韵。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和她娘一样愚笨不堪,十足的草包一个。
“我答应过你,要让你死个明白。不过,这些事,恐怕你听了也未必真能明白,但我可以说一遍给你听。”明怀恩稍作停顿,似在梳理那些冗长的往事,他缓缓道来,“这要从二十一年前,红衣圣女风风光光嫁入月城说起……”
说着,他不无嘲讽地觑了眼反应全无的柳明溪,她已服下圣药,她的身子会越来越康健,只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虽然人活着,但跟死了也没两样,不明就里的人称其为活死人。
明怀恩觉得,柳明溪就该这样,看起来才稍稍顺眼些。
他继续说道:“你定然不知,红衣圣女之所以会嫁入月城,那可不是因为她喜欢明怀阳,事实上,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明怀阳,可她还是嫁了。原因无他,这是她母亲的安排。人人都道她任性妄为,行事乖张,谁又知道她向来事事听从母亲的安排……唯一不听从安排那次,要属那年,她擅自离开赤莲城,去云城找慕容骏。”
“而结果,想必你已知道,红衣死了。”明怀恩嗤笑一声,“红衣心悦慕容骏已久,他的爱妻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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