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雪轻搀着他的胳膊，轻声问。
顾文元回神，摇摇头：“没什么，走吧。”
顾倾雪敛了敛眸，她心思细腻，哪里会猜不到爷爷出神为哪般。
果然，只要顾卿芸不死，她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爷爷心目中最重要的孙女。
顾卿芸，为什么你没死呢？
如果你死在三年前多好。
就算不死，只要你躲得远远的，不来启明城，不出现在爷爷的面前，我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可既然你选择回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姐妹之情。
……
今日的寿宴，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皆可入席，且可携带家眷。
为了热闹，没有男女分席避嫌。
在东奇国，男女之防实际上也没那么严苛，女子虽不能入朝为官，但是也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很多时候女子也能享受到和男子一样的权利。
大宴是在晚上举办，白日里皇帝在御花园以小宴招待众臣和来客。
天高气爽，风和日丽。
九武至尊高坐于琉璃亭中，下方两边各坐满了人。
宫云诩坐在靠近龙座的地方，顾卿芸则站在他身后。
端世子离得不远，看见她，一脸兴奋地朝她挥手：“青儿，你也来啦！”
顾卿芸闻声看去，只见对面的端阳琥珀正欢快地朝他挥着手。
阳光在少年俊朗的脸上跳跃，那双眸子熠熠生辉。
顾卿芸诧异地挑了挑眉。
他居然认出了自己？
连宗政啸然那样狡猾的狐狸在近处都没有认出她，端阳琥珀如何认出她的？
顾卿芸迟疑了一下，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应对方。
端阳琥珀已经从自己的席位上站了起来，跑到他们这边，小声兴奋地问：“小青儿，你今天怎么换了个样子啊，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他都如此肯定了，顾卿芸再否认就像是掩耳盗铃了。
她索性承认，纳闷地问：“你如何认出我来的？”
“我厉害呗。”端阳琥珀嘿嘿一笑。
顾卿芸挑眉：“说正经的。”
“好吧好吧，我说。”端阳琥珀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
说到一半，旁边一只蒲扇似的大掌从上往下将他脑袋一盖：“混小子，注意点，男女授受不亲，挨那么近做什么？”
端阳琥珀捂着自己的脑袋回头瞪了罪魁祸首一眼，对上老爹的虎眼，登时怂了。
他扁了扁嘴，小声嘀咕：“我们只是说几句话而已，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哼，你是端阳王府的世子，给我注意点规矩。”
“皇上还没来呢，有什么关系。”
端阳王瞪他：“进了宫就给我安分点，别人的女人是你能碰的。”
没看平阳王府都被一锅端了。
“青儿才不是那个家伙的女人！”端阳琥珀小声辩解。
“管她是不是，你管好自己就行！”
端阳琥珀皱了皱眉毛，嘴上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青儿只是去宫府当丫鬟的，又不是宫云诩的女人，再说了，他是把青儿当朋友，他交朋友还要看对方身份吗？
他被端阳王给拉回对面。
这小子没法和顾卿芸挨近了说，坐在对面也不安分，朝她挤眉弄眼。
顾卿芸忍俊不禁。
耳边忽然传来不阴不阳的声音：“变成这样都能把你认出来，倒是个眼睛利索的。”
顾卿芸沉默不语，某男不定期性的怪脾气她已经习惯了。
“给我剥葡萄。”宫云诩觉得两人“眉目传情”实在碍眼，他一不高兴，自然也见不得别人高兴。
顾卿芸偷偷翻了个白眼：“是。”
她垂着眼帘，两只嫩白的小手轻轻剥开葡萄皮。
微粉的手指，紫水晶似的葡萄，圆润饱满，相映成趣。
宫云诩一手支着下巴，懒洋洋看着她剥葡萄的动作，觉得这个画面赏心悦目。
顾卿芸把剥好的葡萄递给他。
宫云诩张开嘴。
意思很明显，让她喂。
四周已经有不少眼睛正往这边瞟。
今日来的人可多了，比上次狩猎的人还多，许多头一次见宫云诩身边有婢女伺候的，全都瞪圆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世界第八大奇迹。
顾卿芸嘴角抽了下，将葡萄往他嘴里一塞。
宫云诩含住葡萄的时候，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她触电般缩回，目光微移，想拿什么东西擦一擦。
宫云诩则笑吟吟地说了句：“很甜，继续。”
也不知他所说的“甜”指的是什么。
顾卿芸没地方擦手指，很想往他的衣服上蹭两下，最后忍了。
和对方相处久了，她得出一个结论。
她越是排斥什么，他越喜欢逼她做。
宫云诩笑着转眸，轻飘飘睇了端阳琥珀一眼。
端阳琥珀被他一刺激，差点儿掀桌而起。
“臭小子，给我老实点！”
端阳王压低了声音喝斥。
端阳琥珀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掀桌，他满腔怒火，替小青儿委屈。
就知道这个宫云诩没安好心，奴役小青儿不说，还占她便宜！
小青儿多么鲜嫩的一朵娇花，宫云诩这头老牛怎么好意思下口！
宫云诩见到端阳琥珀愤怒的眼神，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
斜对面的宗政啸然静观其变，眼睛里闪着幽光。
他把视线转到顾卿芸身上，眼神变得锐利。
这个丫鬟是青儿？
顾卿芸察觉到一道特别灼热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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