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家出生的女奴不会扔到这里来。
只有那些官家或者商贾家的女性犯了罪，被贬为奴，才会被贬到这个地方。
无论以前多么清高，到了这里，最后不都变得老老实实，忘记过去的身份，成为一个任人欺辱的女奴。
秋娘把顾卿芸引到不远处的一座帐篷。
没有进入帐篷内，而是绕到帐篷后面。
“把这些拿去洗了，今日没洗完没饭吃。”
秋娘指着堆积如山的脏衣服道。
顾卿芸扫了眼那堆衣服，嘴角抽了一下。
“附近有一条溪流，你去溪边洗，洗好了带回来晾晒。”秋娘顿了一下，警告道，“你别想着逃跑，只要进了这女奴营，没有将军们的允许，你就是翅膀也难飞。”
顾卿芸闻言看了眼秋娘。
秋娘没看她，仿佛那只是随口一说。
不过顾卿芸没有不以为然。
这一路走来，她已感知到许多暗哨。
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现在逃跑，立刻会成为一个活靶子，被人射成马蜂窝。
如果她现在实力全盛，她或许会拼命一试。
但是她全身无力，而且玄力也使不出来了。
在她的脚上，又被套上了一个锁玄环。
这种感觉对顾卿芸而言并不陌生。
她默默走上去，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臭汗味，夹杂着一股奇怪的腥臭味。
顾卿芸面无表情地将一部分衣衫抱到旁边的木盆里，将木盆捧了起来。
她双臂一软，木盆差点儿摔下。
她险险地抓住。
秋娘皱了下眉，却没说什么。
顾卿芸也暗暗拧眉。
自己现在实在是太弱了。
仿佛回到了她刚穿越过来的那段时间。
不，比那个时候更弱。
至少那个时候没有人给她下药，让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时候她还能够打死一头剑虎，现在莫说是剑虎，随便来个男人都能把她打倒。
必须想个办法，快点儿恢复体力。
在秋娘的指示下，她往溪流的方向走。
秋娘没有离开，而是不远不近地跟着，监视着她。
衣服很多，顾卿芸搬了几趟，才把衣服都搬到溪边。
做完这些，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一张苍白的小脸变得通红。
秋娘监视着她洗脏衣裳，约莫一刻钟后，便走了。
招呼没打一声，但顾卿芸听到了她离开的脚步声。
顾卿芸没有借此偷懒。
她知道，背后依然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即便现在武力丧失，身体被下了药，只要修为低的人盯着她，她都能感觉到。
这些衣裳少说也一百来套，顾卿芸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一件件搓洗。
现在已经是冬天，在启明城的时候，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只要在屋外多站一会儿，就会感觉到严寒。
这里的温度倒是比启明城高。
顾卿芸判断，或许这里离启明城已经很远，可能是在启明城的南方。
她对众人口中的“霍三公子”的身份更加好奇。溪水冰凉，顾卿芸体内的玄力被封，无法用玄力来取暖，加之近日被下药，昏迷不醒，身体变得极为虚弱，手一直浸泡在溪水中，冰得和石头似的，她几乎感觉不到知觉
。
她的身体不断地叫嚣着痛楚，她咬牙强忍着。
一开始不想使什么小聪明，但发现实在是高估自己了。
这么下去，她得晕倒在溪边。
她丢下手里的洗衣棍，站起身，脑袋忽然眩晕了一下，她差点儿摔倒。
顾卿芸踉跄了下，扶住刚坐的那块石头，等到眩晕的感觉消失，重新站直。
从溪边挑了几块大一点的石头，费力搬到溪流中，排成一排。
溪水依然可以流淌向下游，不过只能从她留出来的空隙里流过去。
她用石头垒出高高的一堵墙，然后将剩余的衣服通通倒进溪水里。
让溪流水冲刷衣服。
衣服顺流而下，飘到她摆弄的那堵墙前，便被堵住无法继续往前流动。
溪水不断地冲刷衣物。
待几个她留下用来流水的洞被衣服堵住，她再搭把手，将衣服拿开，如此一来，溪水便不会被堵住流不下去。
过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顾卿芸把衣服拧干，放进木桶里，然后端回去。
泡过水变湿了的衣服比之前要重不少。
顾卿芸咬着牙，双手麻痹，发抖着。
花了五趟的功夫，才把所有的衣服都拿回去，在秋娘指定的地点，把衣服一件件晾在夜风里。
冬日干燥风大，隔一个晚上，衣服就能半干。
虽然后来使了小聪明省了不少体力，但这一日的消耗仍然巨大。
挂完最后一件衣服，她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她抬眼看了看四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只得回到之前看到秋娘的那个帐篷找她。
帐篷里传出女人的娇吟声和男人的粗喘。
顾卿芸以为秋娘是负责管理女奴，身份和那些女奴不一样，这会儿发现或许自己一开始就误会了。
想想也是，正经人家的女人怎么可能呆在这种地方。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帐篷。
周围错落着一个个帐篷，大多数帐篷里都不安静，能够听到某种需要和谐的声音。
这里哪里是军营，简直比那烟花之地更加堕落。
顾卿芸默默地回到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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