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论的题目已经下来,试生们居住的院落中再难寻到人来人往,大多试生都已经将自己关在房中书写策论。
倒是有一个人却格格不入,此刻正握着一个酒壶倚在这回廊的墙上,赏着院中盛开的花。只是若非他身上一袭试生服只怕难以判断他的身份,谁让他长了一副豹头环眼,铁面虬髯,俨然一个黑大汉,虽粗狂豪迈威严有加,不入。 他偶尔
还伸手在胸口的露出的胸毛上抓挠,哪里像是试生?分明便是一个酒徒罢了!
“沈清,你策论咋样了?”
一个试生走到了他的旁边坐下,一脸讪笑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酒徒。
这个酒徒正是昔日上党郡第一批文试第一名,此刻的他并没有理会身边的人,只是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意图想要再次睡一觉。
“沈孟醒,咋的?这么一个题目就将你难倒了?我可是好久没见你饮酒了呢?”那人面上讪笑不减,目光之中诸多不屑与嘲讽。
沈清不想理会他,只是那人说话越发的难听。而他不过才二十有二,都是血气男儿,特别是在这半醉半醒的状态下更是容易被人激怒。
他忽的坐起来,双目死死瞪着面前的这人。
“王宇,你的策论写好了?”
王宇被他吓了一激灵,一时间忘了嘲讽,木讷的摇头。
沈清却是放声笑了起来:“原来你也未曾写好,我还以为你写好了?我的早早就写好了,哈哈哈!”
说罢也不顾王宇的鄙夷,只是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畅饮了起来。
这王宇本与他无甚么仇恨,二人都是上党郡第一二出来的人,而且还是亲族兄弟。
自己母亲便是王宇家祖父庶出的小女儿,与自己父亲的事情又是另当别论了。而自己也是因为种种原因,跟随父母奔了王家。
在这里又刚好遇上并州第一次文试,本着试一试的想法就参与了。
只是却未曾想自己的参与,抢了王宇的风头,在上党一起来的几个试生中更无人将他当做自己人。
渐渐的,又因为自己长了一副彪悍的面孔,在这宣文馆中也就边缘化了。
很快,在酒的作用下,沈清已经昏昏睡去。
王宇冷哼一声,更是鄙夷这个人,转过身向着自己的院落而去。
只是在路过沈清的房间时候,他忽的驻足了,心中忽然对沈清的策论产生了一种难言的兴趣。
虽然他并不喜欢沈清,但对于沈清的才能他是很明白的。
‘如果能够看一看沈清的策论,说不定更能有机会一些。’
打定主意之后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信四下无人方才推开这紧闭的房门,蹑手蹑脚进了去。
房中焚着香,嗅之清人肺腑。
王宇径直来到了这书案前,这里也就只有几分竹简,其中一份正好放在中间。
他将用布袋封好的竹简拆开,平摊在了书案上。
只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叫他大惊失色。
这是策论无误,只是这策论上除去了一些治理州郡的方案之外,更有一些大逆不道之言。
“掠洛阳以绝东西往来,破龙门以废弘农诸关.五路齐出,入长安以挟天子,挟天子以号天下,据雄关以伐诸侯,则霸业可成!”
王宇心中大惊,这又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他的策论里面会有这些东西?
思量再三之后,他将沈清的策论从头到尾再看了几遍,记住了其中的要义之后方才将之放了回去。
从沈清住所回来,王宇急急忙忙便取过笔墨,将沈清的策论默写在了帛书上。
仔细打量考究,却一时间揣不出到底是如何回事?
他将讲授们拿来的策论题目打开,参照着沈清的策论仔仔细细研磨了一番,方才明白了其中隐晦的深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心中大喜,此刻再看自己的策论,便是自己也看不过去。
提笔挥毫,重新书写了一份策论,只是无论如何去写,也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更比不上这沈清的策论。
一遍又一遍,策论却与沈清的策论越写越像。
天色已经快暗了下来,他终究还是没有写出一份令自己满意的策论。
却说另一边,半醉半醒的沈清踏着八字步摇摇晃晃入了自己的房间,却并未发现有人已经来过。
倒在这榻上,便是连这衣服都没有更换便沉沉睡去。
几日后,试生策论初评。
台下,试生们站成数排。台上,这些前辈先生们分作两边,显然对于诸君的策论已经得到了结果。
沈清换上了一袭试生应有的白袍,只是这白袍与他较为黝黑的皮肤格格不入,反而没有旁边的王宇飘逸潇洒。
“谁是沈孟醒?谁是王伯栋?出来。”
堂上的老先生用不算洪亮的声音向下喊了一声,只见沈清与王宇纷纷出列,向着台上诸人问候了一声。
“我且问你们,你二人有没有讨论过试题?”
“未曾!”二人异口同声道。
“确定?这可不是儿戏!”
“确定!”
一干讲授们议论纷纷,便是新来的蔡邕说话也多有些激动。
只是隔得有些远,而讲授们声音又小,根本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你二人是哪里人?”
没过多久,适才说话的老先生随意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二人,将目光或多或少的在沈清身上停留,眼神之中充满了质疑,问道。
“回禀先生,清乃是汝南人,因家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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