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嫣冷无故买凶杀人及凌虐证据确凿,按律判处秋后处决,但案发时已是秋末,而案卷送去刑部核实又需要一段时间,凌墨风将案卷整理好后立即派人送去府衙。
郭家人虽未参与犯案,但帮方嫣冷探听消息且知情不报,犯了事前同谋和包庇罪,主犯郭老汉被判监禁五年,从犯郭婆子、郭来旺婆娘、郭大有三人各两年。
因郭家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需要人照顾,凌墨风特判郭来旺婆娘为缓刑,在刑期未满前不得离开愚溪县。
郭老汉的年纪已近六十,五年的监牢生涯估计熬不过去,郭婆子跟郭大有都是没多少脑汁的人,挨过两年刑期出来会如何,谁也预料不到。
郭家这两年替方嫣冷跑腿卖命所得的财产全数充公,郭来旺婆娘只得带着两个孩子回去郭家岭安身。
正所谓“贪念惑人心,好运不长临,善恶终有报,一朝复原形。”
方嫣冷躺在阴冷幽暗的监牢内,双眼里满是阴鸷怨毒的恨意,毫无悔过的迹象,心中仍怀有希望,爹娘一定会来救她的。
可事情是否真会如她所愿?
萧齐那日自城外回到别院,立即写好休书命人送去青州方家,并附信一封,信中将方嫣冷所犯之事陈述的详细清楚。
书信送达青州已是五日之后。
方大老爷看完书信气得双手颤抖不止,眉棱处突突直跳,将书信直接啪在方太太的面上,咆哮道:“你不是说那不孝女在青云庵静修悔改吗?怎么进到愚溪县的大牢里去啦?我说那不孝女的性子怎会歪得没边,原来都是你这个亲娘娇惯纵容的。”
方太太心里大惊,忙将书信捡起来阅览。
那厢,方大老爷胸中的怒火仍在燃烧,指着方太太的鼻子大骂慈母多败儿。
方太太在方沉舟的骂声中将书信看完,心中反倒愈发冷静,望着方大老爷坦白地道:“事已至此,我也无需再瞒你,这回确实是我给嫣冷出的主意,做娘的谁不巴望自己闺女过得幸福美满。这么多年你的心思只顾着外头的生意和几房姨太太,何时关心过我们母女的日子。”
“你......你……”方大老爷语难成句,猛力一拍桌,怒声道:“我原以为你是个温婉大度的,却不曾想你的贤淑皆是伪装,暗里将怨恨转嫁到儿女身上,哪里还配做当家主母。”
方太太淡淡瞥他一眼,嗤了一声道:“没有哪个女人会真正大度到跟别的女人共侍一个夫君而毫无怨言,有的只是不敢说出来罢了。”
方大老爷怒气上涌,差点晕过去。
“老爷。”方太太直直跪了下去,面色木然地道:“嫣冷总归是你我的亲生骨肉,不能见死不救。求老爷出面救嫣冷一命,我从此不再过问内院之事。再者,嫣冷如今已被休弃,她若是担着杀人的罪名,污的可是方家门楣。”
“救?如何救,人命案你以为是那么容易救的?”
方太太死死盯住方沉舟,语调平静,“老爷总归是有办法的。”
“嫁出去的女儿被休弃本已是污了门庭,再花大代价去救一个给家族带来耻辱的不孝女不值得,你死了这份心吧。”方大老爷轻甩广袖转身往外走,走出几步又停下来,背对方太太传出冷漠之语:“我会对外称那个不孝女在青云庵身染恶疾暴毙,你自请去为不孝女静修超度。”
字句好似寒冰利刃,方太太跌坐在地,心中一片哀凉,无法置信自己的男人生性竟会如此无情凉薄。但稍后,她又明白过来,世间男人皆薄情,更何况精于算计的商人。
柳清妍此时仍在昏迷,但身上的伤口已开始结痂,体内的生机在稳定恢复,沉睡不醒也许是在为自我修复节省能量。
能挨过此番劫难,全靠方嫣冷那碗用意歹毒的参汤和石恒宇及时赶到传给她的一股内力。
昏迷状态持续了十天,柳清妍终于苏醒,但迎接她的是比鞭打更难捱的奇痒。
这种痒由肌肤深入骨髓,全身像是在千被万只虫蚁啃噬,没有切身体会过的人,无法了解这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她想伸手去挠。
她想用脚去蹭。
可手脚全被捆绑住了。
“娘,我不想活了,太痒了,你让我死吧。”
“傻孩子啊,那么痛你都熬过来了,这点痒忍一忍就好。你忍一忍,娘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你死的。”
凄惨的哭喊声在柳宅内回荡,闻者无不落泪。
此种情形一连持续多日,当哭喊声不再响起,柳宅内又突然变得异常的安静。
柳清妍不出房门,安静地吃饭,安静地养伤,安静地发呆,除了照顾她的谢氏,她一个人也未见过。
她不说话,柳家其他人也不说话,仆人们默默地做事,整个柳宅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这种日子,直到柳清妍身上最后一块结痂自然脱落,她戴上事先准备好的纱笠出了门。
首先是去拜祭秋儿,她永远无法忘记那个姑娘勇敢将自己护在身后的一幕。
第二件事,去退亲。
“为何要退亲?”石恒宇望着白纱背后闪闪发亮的眼睛,胸口剧痛欲裂,她一定是在怪自己没保护好她,所以才不见他,才赌气要退亲
柳清妍沉默良久,将纱笠摘了下来,脸上的疤痕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这些日子他每日都会过去看她,但都被她拒于门外,就是不想用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面对他。
清澈透亮的眸光,如三月里缓缓流淌的溪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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