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悦宫,太后面前。
冷静跪在地上,平静如水。
关太后坐在高座上,手捧着茶杯,杯中茶水早已经凉透,却还是一口未喝。
管容立在太后身后,给她捶着背,太后一直不说话,她便一直不敢停,手腕已经累酸,却还死撑着。
坐在椅子上的皇上倒是喝了两大壶茶水,还不解渴的模样,又命李忠英再去倒茶来。
“皇上,这事如何处置,听你的罢,毕竟是才是一国之君,一家之主。”
良久,关太后慢吞吞的开口,将这个包袱甩给了儿子。
章一直在待母后这句话,她若再不说,他可真的是急了,想着如何开口让母后知晓自己的意思。
毕竟是母子连心,关太后沉默许久,还是懂了儿子的意思,将处置权交给了他。
“冷静虽然鲁莽,连番破了几处宫规,可不过都是救人心切,虽然法理不容,可情有可原,她也是为了不让无辜之人受屈,不让皇室名声受损嘛。”章开口。
关太后微微叹了口气,不出所料,儿子必会替冷静开脱。
这个女人确实有两下子,短短几个月,便把儿子摆弄的俯首帖耳,连犯下如此重罪,都能替她掩饰过去。
关太后将目光移向地中央的冷静,眼神明显不友好。
冷静正垂头盯着地板上的缝隙,仿佛要把那地板盯出个洞来,她的面色却出奇的平静,平静的让关太后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皇上,臣妾有足够的证据,才把那个司珍关了起来,太后娘娘亲自判的死罪,再不会出错,那囚犯根本就不是无辜。”管容不服气的开口。
“咣”一声,章将手中的茶杯掷到地上,茶水四溅,一地碎碴,唬的一屋子人直展眼,反应过来之后,全都慌慌的跪倒在地。
“管容,自你入主中殿之后,后宫便是非不断,件件桩桩皆因你而起,搞的整个后宫乌烟瘴气,朕也不得一丝安宁。
冷静不得已,避于妙音寺,差点就要剃发出家,你却还知进退,依旧惹事生非,身为皇后,却始终不以大局为重,只知道争风吃醋,实在是令朕失望!”
章起身而立,怒声喝道。
众人闻言皆惊,屏声静气,屋内一时鸦雀无声。
管容流着泪从关太后身后走出来,跪到皇上面前,重重的磕头,赔不是。一句别的话不再说。
“孔司珍的事,朕已经着内侍监重新调查,是非曲真,想不久便有公论,至于冷静今天的举动,虽然有违宫规,却情有可原,暂时将其禁足于凤栖宫,待事情查清楚后再作处置!”
章阴冷的声音下完旨,拉起地上的跪着的冷静,扬长而去。
“母后,儿臣真的是冤枉的啊,孔令慈这件事,明明是她想利用蛊毒来害儿臣啊。”皇上走后,管容匍匐到关太后脚下,失声痛哭。
关太后伸手扶她起来,心中有些同情她。
皇上这明明是偏袒冷静,根本就是被冷静蒙蔽了双眼,一派歪理,胡说八道,替冷静开脱。
可他是皇上,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他说的就是真理,没有人敢反驳。
他让内侍监查这件事,而管内侍监的是管容的亲生父亲,皇上这是逼管寄奴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
管寄奴这次的麻烦算是惹上身了,若得出管容清白的真相,那他得罪的就是皇上,若睁着眼睛说瞎话,那管容这次,怕不是被废后那么简单,连性命也是保不住的。
“容儿,起来罢,皇上其实对你也是真心的,没听见他把此事交由内侍监处理了么?内侍监是你父亲管的,你倒是怕什么,怕你父亲也会黑白不辨么?”
关太后拉她起来,轻声说道。
正此时,只见小太监匆匆来报,吴妃突感不适,御医已经去了承欢殿,说是孩子早产,要预备接生。
关太后闻此言,不禁喜上眉梢,拉着身边的丫头往外跑,大声笑道:“啊呀,哀家这就要抱孙子了,真是开心啊,快,快去瞧瞧去。”
说着,便出了殿门,将管容一个人落在殿里面。
紫鸾上前扶她起来,轻轻唤了声娘娘。
管容的眼泪簌簌而下,哽咽道:“回去罢,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说罢,扶着紫鸾慢慢走回中殿。
路上净是欢笑的宫婢和太监,都朝承欢殿方向跑去。
做为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他的出生注定是众星拱月般辉煌亮丽。
管容根本听不到也看不到这些欢言笑语,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怀着一颗对爱情满是憧憬的心进了皇宫,怀着满腔对皇上的热爱嫁给了自己选定的天底下最辉煌的夫君。
可结果呢?
所有的想象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除了新婚之夜那一夜的疼痛,再也没感受到他的半点温情。
她的爱情在众多女人的环视下显得苍白而又可笑。
她拼尽心力对付着试图从她身边夺走她夫君的那些女人,可到最后,却发现自己崇拜着爱着的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夫君。
她的战斗不过是一场孤独的伤害自己的斗争,除了自己把自己斗死之外,根本一点好处都没有。
她所谓的战斗的理由就是场演给别人看的笑话而已,指不定那些女人在背后怎么笑她呢。
她斗不过那个男人身边的那个狐狸精,她更得不到那个男人的心。
她付出的青春和热血都是白费,根本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哪怕是一点点足以慰籍她的热情。
“紫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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