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喜为难的瞧着她,并不肯动手。
倒是管容淡淡的笑一声,拖着沉重的镣铐挪到牢门边,哑声道:“何必为难他,万一我有歹心真伤了你,这罪他可担不起。”
“你伤不了我,咱们力气相当,要伤也是互相伤害。”冷静叹口气,盘膝坐到牢门外。
“谢谢你肯来见我。”管容说道。
冷静招手叫过立在一边的贵喜,让他准备些酒菜来。
贵喜答应着走去。
这厢管容却开始垂泪:“冷静你说的对,我们何尝不是在互相伤害。”
“你的事不能怪我,若你不开头,我也不会跟,你对我,那是你死我活,我若不反击,今天关在这里的就是我。”冷静认真的说道。
“我并没有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是我把这一切想象的太美好,如今死到临头,才明白生活环境不同的两个人,真的不能够在一起,就算你再努力,再认真,再痴情,也抵不住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这距离根本不是你努力就能逾越的,你只能掉进这距离的鸿沟里把自己淹死而已。”
管容绝望的声音说道。
她的话深邃难懂,冷静却听懂了,点点头:“人总是在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在挫败之后才知道总结,这样不好,没机会去改正。”
“冷静,我不是没有听过何不食肉糜的典故,可我还是太天真,以为皇上他一直生活在后宫,虽然是冷宫,可也是位不知民间疾苦的公子哥儿,我比他强,至少我有机会上街,看见那些穷苦的百姓,
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也会尽心尽力的去帮他们,我一直按一个皇后的标准来要求我自己,而我这一生只做过这么一个美梦,梦开始的时候是美丽的,可结局却是我怎么也不曾想到的。”管容泪流满面,声音呜咽。
冷静无言以对,不想再出言伤害她。
她现在才明白真的有些晚。
她一直高高在上,对穷人施舍着她自以为是的同情心,她从未受过疾苦,并不真正了解穷人的疾苦。
她天生就穿十两银子一尺的绸缎,怎么会知道那些衣不蔽体的人的遭遇。
她做不了章的皇后,并不代表她是个坏人,只是她不了解章的心思罢了。
她和章看似一个阶级,门当户对,可从来都是两种不同的人。
她是温室产出的花朵,娇艳柔嫩,经不起风雨的洗礼,而章需要的皇后却是能帮他撑起这江山社稷的庇护之翼翅。
她的家世够,可她的经历却不够。
“冷静,我管容这一生爱错了人,受到了惩罚,那么你呢?你爱对人了么?你爱他吗?你跟我斗,是像我一样完全是因为爱他吗?”管容直直的盯着冷静的脸,等她的回答。
冷静偏偏不有回答她。
在后宫玩感情?那可真是疯了,谁认真谁就输了。
先帝和司马南两人,先帝是认真的,结果他输了,为司马南送了命,却没换来他想看到的结果。
孔令慈和先帝两人,孔令慈是真的,结果也输了,若不是有她救,也已经早去转世投胎了。
章和她两人之间,章是认真的,那么结果输的就一定是章。
爱情可以有,可有时候对双方却是把利剑,谁握着剑柄谁就是赢家,将利刃刺向另一方的心里,看他流着血,伤的淋漓。
谁痛谁知道,不过握着剑柄的人总是先忘记痛,或许就根本没感觉到痛。
冷静现在就是手握剑柄的那一方,掌握着感情的主动权,却没付出过心疼。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怕了吗?怕我对你舍下陷阱,诱你跳下去吗?”管容哑声道。
“管容,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问问我,你究竟是怎么输的吗?”冷静问她。
管容摇头,嘴角露出一抹惨笑:“错了,我当然知道我是怎么输的,谁认真谁就输了,我认真所以我输了,皇上认真,所以皇上就输给了你。
我问你爱不爱皇上,就是不想带着遗憾离开,至少让我确信,他爱上了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却放弃了一个深爱他入骨髓的女人,他早晚会后悔的。
我确信这一点,那么我也算死的瞑目了。”管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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